廿廿也幽幽抬眸,靜靜看骨朵兒一眼去。
骨朵兒一聲冷笑,“兩位側福晉,既然她去了,我總不好再去的了。”
“嫡福晉身子不好,家裏自然要留著一個側福晉幫襯的。原本去年她口口聲聲地年紀,要給嫡福晉侍疾來著,沒想到言猶在耳,人家已經自己第一個搶先兒著要跟去了。”
劉佳氏笑笑道,“大側福晉是忘了,側福晉去年那話,是以一年為期。如今一年之期已過。”
骨朵兒盯著劉佳氏,“我什麼時候問過你麼,怎地我與嫡福晉好端端著話兒,卻要你來搶了話茬兒去?”
劉佳氏一驚,急忙站起身來,“還請大側福晉息怒,是妾身不對。”
骨朵兒卻不肯饒人,冷笑著道,“還‘妾身’?什麼時候兒宮裏的官女子,也都敢自稱妾身了?”
“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庶福晉’的稱號給鬧的。可是你也別忘了,什麼庶福晉都隻是咱們自己關起門兒來叫的罷了,朝廷可不認,也沒有你的冊封和名號去!你的身份,依舊還是官女子!在主子麵前,別忘了自己的本分!”
連點額都聽不下去,皺眉道,“大側福晉,你何苦如此!”
“給劉庶福晉稱號,也是阿哥爺的意思;再咱們現在不就是自家人關起門來話,難道你我姐妹都成了對著外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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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有些不歡而散,廿廿挽著劉佳氏的手臂一起往回走。
廊簷下還掛著五毒掛簾,難得的這簾子倒將東西廂房原本大敞四開的視野,多了一層清幽和阻礙。
借著掛簾的幽影,廿廿柔聲勸慰劉佳氏,“劉姐姐千萬別往心裏去。”
劉佳氏歎了口氣,“大側福晉的,也沒錯。我啊從來心裏就沒將這個‘庶福晉’的稱呼放在心裏去。”
廿廿捏捏劉佳氏的手,“姐姐今是替我話,才惹得這一場不快。”
劉佳氏笑笑,“怎麼,側福晉又要與我分‘你我’去了不成?”
廿廿抱住劉佳氏的手臂撒嬌,“不分,才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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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額的正房裏安靜下來,點額緩緩而笑。
含月伺候點額換上舒服的衣裳,扶著點額走回碧紗櫥裏去,便也含笑道,“兩位側福晉剛好了沒幾日,這便又掰了。”
點額抬眸望望窗外,“終究還都是年輕氣盛,都想著別人替自己辦事,總歸不願意給人家做嫁衣的。”
“大側福晉是擺明了,利用側福晉這一場病來攬權、弄權,算自己的那筆賬;側福晉又豈肯受人利用的?”
“若心眼兒,側福晉雖比大側福晉了好幾歲,可終究是在從在宮裏長大的,倒比大側福晉心眼兒更多些。若論鬥心眼兒,大側福晉不是側福晉的對手。”
含月輕哼一聲,“大側福晉不肯隨主子爺去熱河,還不是放不下她那點子權。她還想趁著主子爺不在京的時候兒,在宮裏再折騰一番去呢。”
【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