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今兒心情好,長街裏也如隨了她的心意一般,沒人!
倒叫她得以恣意牽著牙青,這一頓的瘋跑!
停下來想想,也是,此時聖駕在熱河呢,京裏的王公大臣們都跟著走了,宮殿監、鑾儀衛、侍衛們也都跟著走了,宮裏的人自然少了。
這大六月裏的,皇上不在,那些太監們樂得偷懶打瞌睡去,才不出來站規矩。
廿廿停下喘口氣兒,捋一捋被風吹亂聊鬢發。
然後伸手去拍拍牙青的頭。
“沒事了……他回來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隔牆有耳。
十五阿哥在紅牆那邊咬牙切齒地認真想了想,要不要借著這事兒叫牙青吃一點苦頭呢?
——都因為它,可叫他生生吃了好幾年的苦頭呢!
不過如今想起來,當年心底裏有多不是滋味兒,眼前的這心下就有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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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到了禦花園門口。
廿廿還是有點的緊張,深吸口氣,斂了笑容。
又拍拍牙青的頭。
這一次是鼓勵,或者也是的——期盼。
一切真相能不能查明白,待會兒就都要看牙青的表現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而這一次,是“解鈴還須係鈴狼”。
廿廿衝牙青“噓”了一聲,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嚼子來,給牙青戴上。
牙青委屈地直嗚咽。
廿廿輕歎一聲,“我知道牙青不會隨便咬饒……這不是要懲罰牙青,是為了一會兒給你洗清冤屈用的。你乖啊,回頭給你偷肉吃去!”
廿廿躬著腰,緊緊拉著牙青的脖套,一人一狼鬼鬼祟祟地躲進花叢裏去,蹲下。
仿佛在靜靜等待著什麼。
十五阿哥在後頭,同樣鬼鬼祟祟地跟著進來。隻是他知道狼的鼻子和耳朵有多靈,他不敢造次,隔著相當地遠。
幸好這會子牙青被廿廿緊緊控製著,牙青也預感到了前方有什麼緊張的事兒即將發生似的,這便倒沒發現後頭的十五阿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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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花叢那邊終於傳來些動靜。
最先傳入耳鼓的,是一個少女清甜的笑聲。
一聽那聲音,牙青就緊張起來,身上的狼毛都紮撒了起來。
廿廿忙安撫牙青,示意它忍耐著。
十五阿哥攏目去瞧——
走進來的是兩個人,一個聲音的主人,那位少女;而另外一個人,可不是綿偲是誰?
一對少年男女,直如璧人一般,並肩而行,不是喁喁耳語。
少年溫和,少女甜美。
真是一幅美麗的畫兒。
十五阿哥卻不由得皺眉,遠遠去看廿廿藏身的方向。
他心裏一陣嘀咕:她這是幹嘛來了?難不成——是帶著狼來——捉,啊就那個奸?
哎喲,那如果真是的話,那豈不是她心裏還是有綿偲的,這才看不得綿偲跟旁人在一處了?
方才那還飛揚著的歡喜,這一下子就掉進冰窟窿眼兒裏去了。
十五阿哥心下這個五味雜陳,甚至有一點後悔要跟來。
更甚者……都有點後悔縱夜馳馬,為她而歸了!
他這算什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