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阿哥回眸一笑，“我去看我汗阿瑪啊，我給我汗阿瑪晨昏定省去啊。”
丸子也隻能認命地跟在後頭，從南三所往內廷去。
這一路還不短，十七阿哥邊走邊樂嗬嗬給丸子講故事。
“你別不愛聽啊，這本是我要給我哥講的。他聽不進去，我才給你講的。我跟你，你這叫撿漏兒，撿著的是皇阿哥的大漏兒！”
丸子還能什麼，隻能單腿下跪打了個千兒，“奴才謝主子恩賞。”
十七阿哥丟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兒，這便自顧自邊走邊講開了。
“我給你個名人哈，杜牧，你知道不？就‘路人遙指杏花村’的那個‘李杜’……他啊當年從揚州調任湖州，正趕上龍舟競渡，他竟然遠遠看見一個女孩兒，才幾歲大。”
“他喜歡人家，這便奉上彩禮，定下十年之約，等十年之後女孩兒長大了，他來迎娶她。”
丸子聽了張了老大的嘴，心人家女孩兒那麼大點兒，就……？
可是他又垂首看了看自己腰以下，便尷尬地咳嗽了聲兒。
他是個太監，這些事兒早就注定與他絕緣了。他就也不張這個嘴了。
十七阿哥扭頭看了丸子一眼，知道丸子心裏想什麼呢，他便聳聳肩，“女孩兒雖，可是脾氣秉性卻是三歲看老的。就算長大了，相貌會改變，可是脾氣秉性卻是改不聊。”
“所以啊，要是看一個女孩兒，喜歡的不是相貌，而是脾氣秉性。那倒不拘什麼時候兒，都是合情合理的。”
丸子直皺眉，“主子，您方才就是要給十五阿哥講這個故事？這故事跟十五阿哥養病，可是半點邊兒都不挨著吧？”
十七阿哥輕笑一聲，卻沒順著。
半晌又道，“不過這個故事沒來得及給我哥講，倒也是好事兒。因為這個故事的結尾啊，是個傷心的結果。”
“怎麼？”丸子倒好奇。
十七阿哥輕歎一聲，“杜牧後來多年漂泊，十四年後才又調回湖州，結果誤了十年之約。那女孩兒已經嫁人了，他再找去的時候兒那女孩兒已經有了孩子，當了娘了。”
丸子也張了張嘴，“咳，一場白相思啊！還白耽誤了十多年去，您瞧這多不值當！”
抬頭已經到了養心殿，十七阿哥在唇邊豎了豎手指，“噓……這故事你爛肚子裏吧，甭再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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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辰了，乾隆爺見老兒子笑嗬嗬的來，老爺子便抬手撫了撫後脖頸。
“你怎麼還變成夜貓子了？”
十七阿哥笑得哈哈的，“汗阿瑪是想見我準沒好事兒唄？這次真不是，兒子是來提喜事兒的。”
乾隆爺一瞪眼，“什麼喜事兒啊？”
十七阿哥跪著也不好好跪，磨磨蹭蹭地還是挨到乾隆爺腿邊來了，索性伸手給抱住。
“阿瑪……不是要挑選女子了嗎？阿瑪今年再賞給兒子個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