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對方是長樂的顏琛絲毫不著急,也正是因為對方是長樂他心中才有了好的計策,或者說是針對於長樂這個人的計策。於是等到顏琛真正麵對長樂的時候,對方的人似乎威脅也沒有那麼大了——一方麵是因為眼前的這個“長樂”雖不確定功力如何,但是貌似卻是已經忘掉過去的事情了,畢竟曾經的長樂因為帶著些腹黑體質的關係,麵對麵與他交談時可不會這樣冷淡,也就是皮笑肉不笑而已,另一方麵來說,現在的長樂沒了站位身份,也就沒有必要或者是沒有理由一定要站在‘天’那一邊了。
想到這裏,顏琛的心情大好,‘天’那般作,將長樂逼到這個地步,白白令他得了便宜。
隻是雖說如此但這便宜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樣十分好得。現在的“長樂”對於過去是一張白紙般的存在,顏琛若是想用仙魔的一套理論來說服對方還是很有難度的。
不過“長樂”作為這麼好的一個助力和籌碼,無論是多麼艱難,顏琛也必須要試上一試。
“此番我來是有要事相商。”顏琛緩聲道,妖瞳若有若無地從躲在長樂身後露出半張麵孔的清樺身上掃過去。他不等長樂有什麼反應就有繼續道,“我與你已經是上萬年的交情了,眼下有大禍,特此來告。”
長樂蹙著眉並不吃這一套,便要送客。
顏琛一手攔住,挑了挑眉,“這可不是單單關於你。”長樂聽得此言便止住了手上的動作,顏琛心中得意,那與長樂一同呆在鎖妖塔裏的三百年也隻是玩玩而已,再加上萬年前的對戰,他心裏已經多多少少對長樂的性子有了底。
長樂最為關心的永遠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邊最為珍愛的人。萬年前是玉瓊神君,萬年後便似乎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了。
顏琛便道,“你可知這天道?”
長樂蹙眉搖頭。
顏琛又問,“那你可知‘天’?”
長樂不言。
顏琛見問的差不多了,便道,“所謂天道,便是‘天’的道義。而這個世上,違逆天道的都該死,這就是‘天’的法令。”
長樂,“那又如何?”
顏琛道,“你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比作你,你的存在就是違逆天道。”
長樂不語,。
顏琛又將話頭提到一旁的清樺身上去,“你和這位女子的存在都是違逆天道。”
長樂原本聽顏琛提及自己的存在,本不願多言多知,卻聽見他又說清樺,便忍不住冷道,“關清樺何事?”
顏琛見長樂有了些興趣,心中對長樂與清樺的關係又篤定一分,便道,“先說你,長樂,你可知自己的來曆?”長樂不言,顏琛也不奇怪,“你是‘天’的罪人,觸犯天道的罪人,你本該死,可是還在這裏,那麼你的存在就是觸犯天道。”
“再說這位女子。”顏琛話鋒一轉,長樂抬了抬眼皮子,顏琛將他的反應都收入眼底,“她隻是凡人,若她隻是個普通的凡人還好,隻可惜她遇上了你。”
長樂握緊了清樺的手,心頭湧上一絲不詳之感,但他卻依舊是沒有對顏琛的話做出任何明顯的反應。
“神墮前的你,是仙,而她是凡人,這世間的天道千萬條,最為禁忌也最不該觸犯的就是仙凡之戀。”顏琛抽動著唇角,“所以你明白嗎,你和她在一起,就是這‘天’最不可容忍之事。”
長樂的瞳孔微動。
他想起先前過來的那位名喚作九九的女子所言。
——你到底是誰?
他這樣想,卻冷不丁被顏琛打斷了,“那麼如何,我的摯友長樂?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等待天罰,你們雙雙死去,你到時不要緊隻要有凡人還記得你,那麼你就會永遠存在,隻是你旁邊的那位姑娘怕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長樂聽得眉心一動,顏琛把握機會繼續道,“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放手一搏,隨我揭竿而起,逆天,就是失敗了卻也比的在這裏等死的好,若是成功,那你們就不必在意這麼多條條框框,甚至可以逆天改命,你就可以和你喜歡的女子長長久久了。”
長樂冷著眼,半天不語。
一旁的清樺雖然聽不懂這位深藍色長袍的男子到底在說些什麼,卻能夠感受到身邊人的凝重,她忍不住扯了扯長樂的袖子,“怎麼了?”
長樂輕聲道,“你不必擔心,這事有我。”
接二連三前來打擾的一波又一波人弄得清樺不知所措,但她看了一眼長樂後還是決定將所有的事都交給長樂——雖然聽不懂,但他似乎也是明白所有的人都是衝著長樂來的,先前的那位紅衣女子也是,現在的這群人也是,長樂他,真的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