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3)

“我昨晚沒有洗澡,”他走進房間,沈青剛套上一件衣服,反手扣內衣帶子,一直扣不上。

他突然湊上來,在她脖子處聞了聞,“那為什麼還這麼香?”說著,他的手伸進衣服裏,冰涼的手指 觸著她的背,不一會兒,就幫她係上了內衣扣。

“……”

程遊把她的發圈取下來,手指穿插發絲,鬆了鬆,“我在煤氣罐上燒點熱水,先把頭發洗一洗。”

熱水燒沸後,發出咕嚕聲,燒了兩壺。程遊找了一個桶和臉盆,然後放了一壺,加了些涼水,他試了 試水溫,對沈青說:“過來,我幫你洗。”

“你呢?”

“我是短頭發,不藏寒氣,”他把加了熱水的臉盆放在桌子上,朝她勾動手指“過來。”

沈青走過去,有些遲疑。

“以前我姥姥幫我洗過頭,就是這樣洗的,”他把她頭發先梳順,然後讓她勾著腰,把頭發伸進臉盆裏,“我以前從東京回來,寒暑假都是在祿山住的,那裏以前可沒有熱水器。”

她的發絲在水裏淌過後,他沾了點洗發乳,在手掌裏打成泡,放在她如黑絲瓔珞般的濕發上。

“為什麼在祿山住?”沈青問。她原本心裏很亂,不知道如何麵對他。可他總是有方法令她放鬆,令 她原本複雜的心態變簡單。

總是如此。

“因為相較來說,祿山是最安全的,那裏是特殊軍區,防備很嚴,”他洗得極小心翼翼,避免水流進 入她的眼睛裏,“我姥爺在那當過司令,是軍人。”

“我和哥哥的姓就是跟著他老人家姓的,”程遊的手指輕搓了下她淡粉的耳背,“我姥爺和姥姥是在 戲園子裏認識的,當時我姥姥是旦角,唱的是《琵琶歌》,所以我和哥哥的名和字,也都取自於這 裏。”

“遊想慈恩杏園裏,夢寐仁風花樹前,”沈青輕輕念出來。

《琵琶歌》的寓意並不美好,但因兩位老人家的邂逅而有了美好的寄托。

“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是在話劇院裏,你當時在幕布的後麵彈鋼琴,”他的手並在她的額頭,將她的 腦袋緩緩托起,拿了一塊幹毛巾覆上來,“和我姥爺和姥姥,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才沒有,意境完全不一樣,”洗過頭之後,整顆腦袋舒服得暈乎乎的,頭皮和發絲仍由他溫柔地蹂躪著。

“可我的眼睛偏偏離不開你,”他說,“我的姥爺也是這麼對姥姥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當時在幫著李爽假彈,在幕布後麵,沒有明亮的燈光,沒有引人入勝的劇情,更沒有精湛的琴技。

如果沒有記錯,當時因為鋼琴演奏者李爽突然被砸到了手,而距離開場隻有十分鍾,已經沒有足夠的 時間找到鋼琴專業生,而和沈青同時來兼職扮演某路人的老鄉學姐卻忽然取手說,沈青會彈鋼琴。沈青 當時萬念俱灰,她那隻是半吊子業餘考了個十級而已,怎麼能夠上得了台麵?果然,導演讓她試彈了幾個音,就問還有沒有其他人會彈鋼琴。可惜導演沒得選擇。

“因為你好看。”

“少來,”他的眼睛裏分明閃過一絲戲謔,沈青自然不會跟著自戀。

“因為你彈錯了很多個音,卻沒有發現,”他笑,“看起來自己還彈得很投入。”

“……”沈青低下頭,她知道他在刻意逗她開心,她試圖配合地扯了下嘴角。其實好像真有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