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音聽著手機裏聲音嘟嘟的，心裏拔涼拔涼的，打算把電話給掛了，然而下一秒，電話嘟嘟聲被切斷了。
這個電話被接的有些突然，喬星音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她說不出話來，江衍宸也不吱聲，一時間電話裏隻有詭異的沉默。
“星音，咱們趕緊進去吧。”衛明霞和外婆的主治醫師聊完，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喬星音輕咳了一聲，對著衛明霞指了指手裏的手機，示意自己在電話，走到牆角繞過去。
“你在醫院？”江衍宸開口。
喬星音捂著嘴又咳嗽了兩聲，喉嚨裏像是粘覆著粘液，怎麼都不舒服。
“嗯，外婆這邊出了點事，情況惡化了。”
江衍宸沉默了一秒，“怎麼了？”
兩人聊天口氣生澀，仿佛兩個莫不相幹的生人一般。喬星音張了張嘴，突然有些難受。她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醫院白色的天花板，“可能，外婆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江衍宸又沉默了片刻，道：“或許這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你沒有必要這麼難過，生死離別，本身就是人生的常態。”
“那我和你呢？”喬星音想直接把這句話拋出來問，但到底缺了點勇氣。
她苦笑了一聲，“縱使是常態，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坦然的接受。”她說著，手背上有滾燙的液體砸下來。喬星音有些慌亂的抹了一把眼睛，抽了抽鼻子。
“我要進病房了，先掛了。”
江衍宸道：“要我過來嗎？”
喬星音微愣了下。一時間沒接話。
江衍宸說：“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喬星音原路返回病房。她收拾收拾臉上的表情，推門進去。
明明來的時候說好控製住情緒，衛明霞這會兒還是坐在板凳上捂著嘴哭，一張臉上寫滿了痛苦。
倒是外婆看起來精神很不錯，表情祥和的躺在床上，伸手牽著衛明霞的手，低聲安慰道：“你哭什麼，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你看看，星音都要笑話你了。”
喬星音忍住的眼淚又有些忍不住了。她舔了舔下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外婆朝著星音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喬星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外婆如此清醒的模樣了，她腦海裏劃過四個字，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起來。
她在外婆的手邊坐下。
外婆幹枯的手抬起來摸了摸喬星音的頭發，“孩子，你以後可別學你媽，女人就要堅強一點，什麼情況都能麵對，就什麼都不怕了。”
衛明霞在一旁哭的聲音有些收不住了。
外婆年輕時候就是個堅強的女人，那個時候國內情況還很艱難，她丈夫再一次戰亂中丟去了性命，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硬生生的挺了過來，還把日子過了起來。
“外婆沒有走，隻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你們，能看到你現在這樣，外婆真的很高興，驕傲自己有個這樣的孫女。”
喬星音控製不住眼淚的時候，江衍宸的電話過來了。
“我不過來了，何玉琪出了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