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此時擺足了勝利者的姿態,對於失敗者,口中自是極盡侮辱之能事。
黃河圖的臉上黑氣越發顯重,他似是還沒反應過來,隻是,口中又咳了一大口血,而血中竟夾雜著一絲綠色。
“怎麼可能,飛刀明明沒有毒,為何?為何?”黃河圖喃喃自語,他的胸口及雙手,綠色已經開始浸染。
那老嬤嬤滿是褶子的臉更是閃過一縷得意之色,黃河圖口中的毒指的是她的寶貝,六子六母追魂引。
此時,正是老嬤嬤誌得意滿之時,她先是點了點頭,“飛刀確是沒有毒,”隨即,話鋒一轉,“你以為,這兩個月,老身是吃素的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黃河圖先是了然的點了點頭,又大口的咳了一口血,“好一個六子六母追魂引,太原王家真是好手段!好手筆!”
“能死在如此奇毒之上,也不算辱沒了在天下藉藉無名的黃某人。”
“那是自然,黃鏢頭也算是好見識,沒想到神京之中還有如此人物,可惜......,一路走好!”老嬤嬤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手中長劍又稍稍用了點力,隻是,她忽的發現,那黃河圖死死抓著長劍,令她一時寸進不得。
老嬤嬤一時惱怒,猛地抬頭,語氣森然,“怎麼?黃鏢頭還不安心上路嗎?”
忽的,她才發現,那黃河圖正在用詭異的眼神盯著她看,隻見那黃河圖咳著血,笑著對她說道,
“是啊,畢竟黃泉路上一個人太寂寞了,不如,咱兩做一對同命鴛鴦如何?”
“還不動手,在等什麼!!”黃河圖用盡最後力氣大喊一聲。
老嬤嬤臉色笑意凝固,
“刺嚓,”
又是刀鋒刺入血肉的聲音,熱騰騰的血液從劍槽中慢慢流下,那老嬤嬤低頭,一把約莫成人小臂長的短劍隱隱從她的左胸之間隱隱透出。
她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見一個精壯的光頭男子,口鼻正往外溢著黑血,臉上滿是黑綠之色,此時,他咬著牙,拚進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攪動著插在老嬤嬤胸口的劍。
“你該.......”那老嬤嬤第三個字還未說完,便覺心口一痛,眼睛一黑,便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不再動彈。
作為鏢路引路人的光頭漢子,此時慢慢躺在滿是枯葉的地上,雙臂枕頭,透過樹葉的縫隙,慢慢看著最後的夕陽,臉上滿是笑意。
“張大寶啊,張大寶,你白吃了老鏢頭三年的白飯,可不是讓你帶錯路的!”
“黃叔,你以前總是說我沒出息,說我憨,總是白請人吃飯,其實,有一次我做夢,夢見了我帶著兄弟們走上了絕路,嘿嘿,現在看來,那頓飯派上了用場了,到了底下,看在那幾頓飯的麵子上,說不定兄弟們就會少打我兩頓。”
離光頭漢子隻有幾步路遠的黃河圖,臉上掛著大仇得報的笑容,慢慢合上了雙眼。
一陣微風吹來,吹起些許枯葉。
林中悠悠傳來一歎,
“隻可惜,今天我看不到夕陽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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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最後一絲殘陽落下,整個天地間隻剩最後的一縷微亮之光。
樹林某處,三具屍體中,原本是冰冷而僵硬的某具屍體,忽的咳出幾顆凝固的血塊,而又慢慢恢複了呼吸,片刻後,一隻枯瘦的手拿著一柄翠綠的長劍,捂著左胸口,踉踉蹌蹌的朝某處走去。
“咚咚咚,”
她的右胸口裏,那顆原本死寂的心髒慢慢地收縮,而後猛地膨脹。
她的背後,是兩具支離破碎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