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丟錢的人是我。”蘇暖暖率先發言,畢竟錯是她犯,自己的責任就要自己承擔。
“我約好跟房東在世紀廣場的咖啡店簽合同,廣場人很多,有一個黑衣人撞了我一下……”
等她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副局長沉默著點了點頭,“這樣啊。”
“剩下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我不甘心這四十萬就這麼沒了,那是好多人一起湊的血汗錢,也不是筆小數目,所以一時激動就跟您的下屬吵了起來。”管怡接過話,說她自己的部分。
“副局長,我們真的是該做的都做了,你看這……”站在桌前的小眼睛警察小心翼翼的解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領導。
“我有分寸。”他擺擺手,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悅。
小眼睛警察乘勝追擊,馬上抽身從桌子裏出來,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局長跟前,討好地說:“副局長,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您可注意身體啊。”
副局長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坐在椅子上,反而朝楊琪睿那兒渡步,“要不是楊教授給我打電話,我真不知道你們平常竟然是這樣辦案,這要是傳出去,警察的形象都讓你們毀了!”
“楊教授,不好意思了。”副局長已經走到楊琪睿身旁,抬手輕了下他的肩。
那些警察紛紛低眉順目,點頭哈腰的說是,而這個消息著實驚訝了蘇暖暖,她詫異地看向楊琪睿,沒想到他人脈居然這麼廣泛,連副局長都認識,驚歎又佩服。
楊琪睿沒有接話,隻是朝副局長笑笑。
回去前,副局長再三跟他們保證,一有消息一定會及時與蘇暖暖取得聯係,然後又讓小眼睛警察跟管怡道了個歉,這事才算完了。
此刻已經深更半夜,寬闊的大馬路是上不時有卡車呼嘯而過,私家車很少,更不會有公共汽車,昏黃的路燈孤零零地等待黎明的到來。
送走管怡和方達後,他倆也驅車往家趕。
蘇暖暖憋著一肚子的問題想問楊琪睿,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怎麼說,或者到底應不應該說,欲言又止的樣子,把她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
“想問什麼就問吧。”楊琪睿怕把她給憋壞了,即便目視前方,也能用餘光瞥見她難受的樣子。
“我……”被看穿小心思的蘇暖暖有些不好意思,遲疑了半刻,問道:“你當時怎麼和管怡說的?”
他淺歎一聲,隨即回答道:“她跟我說你電話打不通,語氣有些著急,應該是怕你出什麼事,就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有沒有回家,讓我告訴她約好的地點。”
“然後我就告訴她,你錢包被人偷了,現在在警察局錄筆錄,所以沒接電話。”
“就這樣?”
“就這樣。”他說。
蘇暖暖驚訝,教授的語言表達能力就是不一樣,簡明扼要。若換做她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麼說出這麼難以啟齒的事,畢竟是四十萬啊,他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丟了……
“然後,管怡說什麼?”她試探性問道,忐忑的等著答案,想聽又不想聽。
楊琪睿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用心疼的目光看了一眼揣揣然的她。這個傻暖暖,既害怕聽到被好朋友責備,不敢麵對,又逼著自己麵對錯誤,真是傻的可愛。
“她沒提丟錢,就問你人有沒有事,最後問了一嘴警察局的地址,說一會兒就趕到。”
蘇暖暖緊蹙的眉舒展開,長呼了一口氣,抿了抿嘴,覺得甚是欣慰,能有管怡這樣的朋友是她三生之幸。
“那副局長呢?為什麼給他打電話?”她又問。
“他叫李長青,是我以前的一個病人,跟你一樣胃不好,但是比你嚴重得多,病好後他一直想請我吃飯當麵道謝。我在走廊的牆上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就知道他在這兒上班。”
“本來也沒想找他,但是接待的警察態度太囂張,後來你朋友甚至跟他們吵起來,我就打了電話。”
蘇暖暖點了點頭,“這樣啊。”
“不過……”他語氣停了一下,然後又說:“不過即便是李長青跟你們保證,錢的事也不要抱太大期望了,八成是追不回來了。”
“嗯。”蘇暖暖低聲的應道。
她當然知道,局長出麵隻不過是給管怡一個台階下;厲聲教訓下屬不過是封住他們的嘴巴,不要出去說他管教不嚴;至於錢,就算小石頭不跟她交實底兒她也知道,可就是不甘心想報警做最後的努力。
可是警察辦事的敷衍態度讓她不爽,大家都說‘人民警察為人民。’可真正心係百姓的警察又有幾個呢?真是諷刺。估計管怡應該也是被他們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惹怒的,不然也不會大發雷霆,畢竟兩人都是在社會上工作幾年的人了,該見的應該也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