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章:暗疾(1 / 2)

冷靜將手中的折子往桌子上一擲,露出解嘲的笑容,搖頭。

躺在榻上歇息的章瞧了瞧她,問:“誰的折子?你怎麼笑了?”

“內閣梁大人的,說的事不值一提,所以臣妾才笑。”冷靜道。

“說來聽聽,讓朕也跟著樂一樂。”章笑道。

“皇上不是要把他移出內閣外放麼?”冷靜問。

“他這個人官評實在太差,人品也不好,朕是有這樣的打算,你有什麼看法?”章問她。

冷靜笑笑,攤手:“臣妾以為治國講究的是陰陽平衡之道,若朝中盡是盡忠報國的臣子,那皇上的日子未免難過,而且名聲也會被抹殺,若能做到忠奸平衡,那皇上才能成為真正的名君。”

章拍拍手,點頭:“果然比朕想的周全,那就留下他罷,那個人拍馬溜須倒是做的很好,朕略露出些不適,或多說一句話,他便能揣摩出朕的意思,第二天保管能送來讓朕舒服的物件。

他的心思都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於治國上卻無才能。”

“治國是皇上的事,他一個外臣不過是輔助。”冷靜淡淡的說一聲,繼續批折子。

章走下榻來,走近龍案,拿起梁天佑的折子看了看,麵色微微動容,一時僵在那裏不動。

“皇上不必當真,不過是個奸臣之言,權當一笑耳。”冷靜正色道。

“冷靜,對不起,朕對在太後麵前發過重誓,不能封你為後,實是朕這一生之最大憾事也。”章低聲道。

“臣妾明白,臣妾也沒有那樣的想法,隻要能陪在皇上身邊就好。”冷靜溫和的說道。

章滿臉歉意的瞧著她。

————————————

冷靜回到鳳棲宮,笑人倒了杯茶,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燙了嘴,徑把茶杯摔了。

自進鳳棲宮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架勢的笑人一下子慌起來,跪倒在地,連聲求饒。

“起來罷,不關你的事,是本宮自己不小心。”冷靜淡淡的說道,起身進了內室。

恰此時,孔令慈走了進來,見這一地的狼狽,不由也怔了怔。

在她的印象裏,冷靜好像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脾氣。

她一向冷靜如冰鋒。

大用見了她,倒像是見個救星,伸手指指內室,一臉央求模樣。

孔令慈微微點點頭,走進去。

冷靜正歪著身倚在榻上,直著眼想事,手裏不自覺的將一本事撕的稀爛。

“怎麼了,自從我們相識,我還是頭一回見你發脾氣。”孔令慈在椅子上坐下,低聲問道。

冷靜抬眼瞧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我想要不給我,他這是自尋死路。”

“他不笨,也許看清楚你的用心呢,當然不會輕易讓你得手,他現在隻是病的七犖八素,沒有精力來對付你,這些天你確實也急躁了,

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連我都看出來了,何況是他。”孔令慈道。

“我不想再等了,再麼成功,要麼去死。”冷靜有些煩燥的說道。

“你瘋了,人生這條路長的很,就算馬上成功了,又如何?還不是要一個人走下去?難道你達成了心願,就不用再這麼過下去?”孔令慈變成了智者。

冷靜打個寒噤,長長歎了口氣。

孔令慈說的沒錯,她原也沒有這麼急功近利,也想著這條路該很長,要一步一步的走,可司馬南的出現,讓她心慌意亂。

除了心慌意亂,更多的還是絕望。

他竟然不像以前那樣幫她,他竟然甘心做一個旁觀者,看著她一個人走。

是不是在他心中,她從來就沒有重要過,從來就比不過他夏家的天下和他的親弟弟?

她不甘心!

她為之負出心血的這段感情,竟然也脆弱如草介,風吹即斷,而風刮過表層,露出內表,竟然發現,她在司馬南心中原來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很絕望。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現實。

除了盡快實現她的願望,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活下去。

司馬南除了勸她屈服,不多說任何話。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護著她,向著她,由她所為。

他變了,他不光是容貌變了,他的心也變了。

他不再是以前愛她的司馬南。

現在這個司馬南,隻是管雍的丈夫,喜兒的爹爹,與她冷靜,沒有什麼關係。

“冷靜,靜下心來做事,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曆來君王得天下,人力微薄,盡是天意,急也急不來。”孔令慈低聲道。

冷靜沉默。

朱長懋突兀的推門進來,唬了孔令慈一跳,立起身來,擰眉嗔道:“進來也不通稟一聲,這可是內殿!”

朱長懋朝她做個長輯,麵容嚴肅:”笑人找孔司珍有事商量,在外麵等著,快去罷。”

孔令慈看了冷靜一眼,走出門去。

“有什麼事隻管說,她不是外人,況她知道的比你多。”冷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