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了長達幾個小時,醫生護士不斷交替。
蔚流闕的身份地位特殊,給他做手術的醫生都是行業內的一線,雖然有風險,但成功幾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五。
縱使如此,牧小木仍然像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連簡賢也因為擔憂而繃緊了眉頭。
漫長的等待,終於讓他受不了了。
他走到吸煙區撥通了蔚政連的電話。
幾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讓藍天變成黑夜。
他撥通了蔚政連的電話。
牧小木沒有打算偷聽,她隻是看見簡賢走開,也突然想到她是時候去一趟洗手間罷了。
走出洗手間後,她經過了吸煙區時,簡賢的聲音正好傳到她耳中。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牧小木頭一次發現簡賢竟會有那麼生氣的時候。
她以為簡賢是知道了慕芷若的存在,正想走過去,為慕芷若辯論什麼。
然而……簡賢的一句“老爺”,卻讓牧小木徹底愣住了。
老爺……
平時對誰都總是一副溫和態度的簡賢,如今扯大嗓門,罵的人,竟然是蔚政連嗎?!
簡賢不過是區區一個助理而已,他竟會因為蔚流闕,而毫不在乎自己會得罪蔚政連。
看見簡賢的忠誠,牧小木淚如雨下,原來自己說愛蔚流闕,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簡賢至少可以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幫到他。
可自己呢?她不過是隻會害了他而已。
如果不是她讓他愛上自己了,而後又不和他一起,那怎麼可能會出現此刻的悲劇。
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牧小木心灰意冷地往回手術室走。
“如果不是你做,那到底還能有誰想殺害牧小姐嗎?”
簡賢的聲音越發激動。
蔚政連在否認是他想殺自己嗎?
想殺她的,除了他還能有誰?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牧家了。
可牧家早在上一次她“出事”的時候,就以為她死了,慕芷若易容成她的模樣來到蔚流闕身旁,是以貝西小姐自稱,麵目也是隱藏了起來,牧家是不可能知道她還活著的。
隻能說,蔚政連就是敢做不敢當吧!
但縱使如此,她也難辭其咎。明知道不可能,她怎麼就不早點果斷點消失在他的世界,偏偏要在這裏時候出現。
牧小木沒再“偷聽”聽簡賢的通話,她回到座位上。
3個小時又過去了,醫生走出手術室,說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
但蔚流闕現在還未醒來,而術後他的抵抗力可能會非常不好,所以並不適合對他進行探訪。
知道得知道他沒事,那樣就好了。
可這一次手術,他是否會又會出現什麼新的後遺症?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可以將自己忘掉,她至於他而言,毫無作用,除了讓她帶來災難還能有什麼?
牧小木和簡賢一起到了外頭用餐。
他們等著蔚流闕手術的結果出來,到現在還沒吃飯,為了能有精力等蔚流闕醒來去照顧他,他們的溫飽問題還是需要解決的。
醫生說要一個禮拜後他們才能與蔚流闕見麵。
雖然覺得這樣聽上去非常不合理,但醫生的意見沒有人敢不聽著幹。
*
黑夜。
牧小木和簡賢在病房外的躺椅坐著睡著了。
整個世界寂靜得仿佛關掉了音箱般。
病房內,蔚流闕睜開雙眼,便看見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少爺,我們在老爺身旁的線人說,沒發現老爺在什麼時候下令要將牧小姐殺掉。”
醫生脫下口罩,露出一個粗壯的臉,完全沒有醫生那種帶著些許書卷味的模樣。
蔚流闕臉色變得深沉。
沒有人知道,他頭部的痛,隻是在上一次槍傷後,維持了非常短的一段期間。
而後來的疼痛,都是因為心理作用。
慕芷若易容成牧小木的模樣,來到他身旁,他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身份。
她有原因接近他,而他也有想利用她的地方,兩人因此而契合。
製造這一次死亡,他的本意隻是想和牧小木在一起。
可怎麼想到,他竟然差不出是誰的人,在追殺易容成牧小木的慕芷若。
蔚政連說不是他做的,他可以不相信,但沒有就有感覺,這確實不是他做的。
但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
一個禮拜的時間,眨眼過去,牧小木在等待蔚流闕醒來的期間,已經想到了要給兒子取什麼名字,就連女兒的名字,她也已經想好了。
可惜她不會有女兒了。
因為她和蔚流闕已經不可能,她並不想和蔚流闕意外的人發生任何關係,更不想要蔚流闕以外的男人的孩子。
牧小木將想好的名字,發了信息到意大利那邊,並交代了她有事暫時還要留在帝都。
她有偷偷和寶寶視頻通話,奶媽將他照顧得很好,而且她的寶寶和別的包包很不一樣,別的包包剛出生,想尿尿,想喝奶奶,就會哭起來,而她的包包則會努力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音,並不會哭鬧,克裏德莊園的傭人們都說,這樣的寶寶是智商高,學說話也會比別人早很多,而且他乖巧得很,隻要是熟人,就會說什麼,他都仿佛聽懂地去做。
麵對陌生人,則會警惕地發出嗚嗚生。
聽著從傭人口中說出寶寶的事情,牧小木又是欣慰寶寶那麼優秀,又是心痛他這些天都見不到媽媽了。
短短7天,將牧小木折磨得消瘦了一圈。
原本就瘦,此時更瘦了。
下午,牧小木從顧家休息了一會才再次來到醫院,就見病房門外,沒了簡賢的身影。
而病房的門,卻打開著。
可以探病了?!
道不出的欣喜從牧小木的心裏綻放開來。
她衝了進去,馬上就注意到房間的氣氛異常壓抑。
“發生什麼事了?”
她向簡賢問道,隻見蔚流闕臉色冰冷,很是嚇人。
“牧小姐……”簡賢聲音帶著歉意,指著在床頭櫃上的照片。
看見照片的那刻,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卻還是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她再次看向簡賢,想讓他告訴自己答案。
可蔚流闕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真是親密呢。”
那諷刺的口吻充滿了醋意。
如果她是牧小木,那還能理解,但是她現在是顧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