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個小董師傅呀,這次是幫了忙。但是你們以後還是少和他來往,你看那些地痞流氓都認識他,他.....”
“阿媽,小董師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人家那是見義勇為,哪些人是怕他”建國忍不住道。
“是呀,阿媽,你怎麼能這樣子講念國阿哥”
還沒說完就被父親打斷了“好了,都別說了,再怎麼說人家今天拚了性命幫了阿拉兒子,女兒”
母親一聽撅著嘴,也就沒再說了。
父親再看了看傷勢,覺得也沒有大礙,就讓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陪阿哥再去看看。我上了樓,聽見母親和父親再哪裏絮絮叨叨的什麼,聲音比較小,樓板透出來聽不清,隻知道好像母親在哪裏爭執了幾句,後來就沒響聲了。
我躺在床上特別不理解母親,為何要這樣看待念國阿哥,之前不是還覺得人家蠻好的嘛?不是應該人家有恩於我們,我們應該感謝人家嘛?
看著台子上的台燈,有點迷茫。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這樣子的,心情平複下來,逐漸那個場景,那個男孩又浮現在我麵前。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出場語,但是真的好帥呀,特別是攔住那群痞子站在馬路上的那個姿態,那個眼神,帥爆了。感覺自己自己臉好像很燙,突然外麵的有隻貓很綿長的叫了一聲,感覺心裏砰砰在跳,聽見那個聲音好像撓在心裏上一樣,覺得自己好像處於某種莫名的情緒裏,趕緊抱著枕頭睡覺。
第二天母親請了假帶著哥哥去看了醫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點皮外傷。等我回到家後,哥哥說父母親帶著些禮物去小董師傅那裏了,他也想去當麵感謝,母親沒同意。
其實我一下學跑回來就想著跟著一起去的,聽這麼一說,心裏有些失落。等爸媽回來後哥哥和我就跑上前去問,父親簡單說了一下,但是看著臉色好像有些奇怪,母親也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又聽見爸媽在低下小聲的爭執,最後好像父親壓抑不住聲線,隻聽到“沒有人像你這樣的,不對,沒臉之類的斷斷續續的詞。”
聯想起哪天母親沒說完的話,模糊中感覺這次去,是不是母親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該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吧。想到這裏有點忐忑不安,覺得要是這樣以後怎麼麵對人家,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學校今天早放學,我實在是壓製不住好奇,突然做了個決定,出了校門徑直往菜場走去。上次取買家私回來的路上聽念國阿哥說,他家的攤位在靠西第三個攤位,就想著去找年國阿哥親自感謝下,然後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進了菜場靠又邊的是的賣菜的,靠左是賣肉和魚蝦之類的,一眼就看到了第三個攤位上的大男孩子還背著書包在幫一個婦女整理蔬菜,那個男孩子就是那天跟著念國上來,念國叫他念恩的,應該是他弟弟吧,應該是他家的攤位。
我有點緊張,但是還是鼓起勇氣上前去,這個阿姨好像比我媽媽要蒼老不少,感覺要比媽媽大好多歲。想想這個應該是念國的母親把,露出一個微笑上前問好到“阿姨,弄好”
“弄好呀,小姑娘要賣點啥小菜”阿姨笑笑對我說道。這時候念恩也抬頭發現我,但是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感覺不是那種善意的,卻是那種很鄙夷的。
“阿姨,我不是來買菜的,我來找念國阿哥,他在家嗎?”我繼續保持微笑對著阿姨說道,還沒等阿姨回答,一旁的念恩就很不高興的說道“我哥不在家,你以後別來我家找他”
阿姨一聽這話,回身看著念國說道“弄這個小人,哪能對人家講話的,弄認得人家呀”
念恩看了一眼我,然後對著她母親“伐要太認得,她就是阿哥那天救下來的那個小姑娘,救人沒撈著好,我們不求報恩,也不需要恩將仇報,搞得我們有什麼壞心眼,和壞人一樣。那天就當我哥救了一條狗,狗還會搖個尾巴,你們到好,看著是來感謝,後來你媽說的那些話,真是不要太難聽。你快點走,我們就沒想高攀你家。”
我聽到這些愣愣的站在那裏,聽到這些話,又聯想起哪天晚上父母的爭執,我大概想到了些什麼,不知不覺覺得委屈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聽到這裏念國的母親也知道的是什麼事情了,但是沒有像念恩這樣快人快語的就發泄出來。而是繞過攤位,拉住我的手說“啊呦,小姑娘伐要哭,都是大人的事情,乖囡。念國不在家,阿姨曉得你的心意就好了,會轉告他的。弄快點回去吧,一會太晚了,外麵不安全”
我不知道哪天發生了什麼,讓結果會讓念恩如此憤恨!但是我了解我母親的脾氣,有時候她說話是蠻紮心的,而且有著濃重的自私的小市民傾向。
但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說出什麼話,能讓人家如此的掛恨於心。當下覺得沒臉站在哪裏,對著阿姨很鄭重的鞠了一躬,哭著說“阿姨,對不起”然後頭也沒回的跑掉了。
一邊跑一邊眼淚止不住的留下,念恩的話很難聽,也很傷人,但是氣的不是這個,也傷心的不是這些話,是覺得丟臉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哪些日子情緒很低迷,母親發現了,詢問我原因,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就責問當時她去了究竟都說了什麼?母親發著脾氣,但是就是一句也沒有重複。然後開始責怪我為什麼要去,我然而默默不做聲,選擇了用沉默去抗議。
隻好問父親,父親隻是說母親那天失言了,最後鬧的很不開心,具體的話也沒說。至此之後這件事就成了為莫如深的話題,這讓我此後總覺得好像我們家做了一件很不道德,和不堪的事情。感覺很壓抑,有時候別人有些不正常的眼神,都會感覺是不是在鄙視著我。
我實在受不了,最後跑去了念國做工的地方。那個周日的午後,我謊稱去同學那裏拿作業,然後去找了他。工坊裏碰到那次見的潤生,告訴我念國一早出門了,不知道那時候回來,或者有可能就直接回家了。
我覺得在哪裏等著也很尷尬,就到弄堂口站在那裏等,等了好半天,還是沒有等到。隻好意興闌珊的渡回去,還是在那個上次出事路口,我看見他背著木箱正好轉彎走過來。
“念國阿哥”我很興奮的揚揚手,對著他喊起來。他站在馬路對麵聽見了我呼喚聲,等著幾部自行車過去,背著箱子走到離開我大概一米多的地方站下。
“阿妹,你好”帶著淡淡的微笑說
但是我這個時候傻了,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要怎麼說,從哪裏開始說,就一個人傻傻的站在他的麵前,兩個人站在那裏,頗為尷尬。
最後還是念國打破了沉默,“上次你來找過我,我那時候在外接了個活,比較忙。還有就是我帶我弟弟像你道歉,事後聽我母親說了,有什麼話你聽的不舒服,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我不乖他,我知道肯定我阿媽說了什麼話,否則你阿弟也不會那樣,應該我替我阿媽像你們道歉。”
“沒說什麼,你別瞎想,你阿媽也是擔心你,趕緊回去吧,要不你阿媽要擔心了”感覺到念國的不願意多談那天的事情,帶著複雜的情緒,像是一種隨和的敷衍,既不想冷落你,但是也不想和你多說些什麼。
我可以感覺到那種情緒,但是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謝謝!”隻是所有的話語都在腦子裏繞成了漿糊,最後擠出來的就兩個字。包含他對我的關心,對我父母的諒解,對我的包容,和他仗義出手,種種情緒的的感謝,前言萬語的話原來那麼難說出來,詞到用時方恨少。
“不用謝,那,再見了!”他微微笑了笑,對我擺擺手,背著箱子就走了。
我注視著他的離去,感覺沒有任何的借口留下來,哪怕和他多說些什麼。就像天氣一樣,有些陰霾,我的心情也是一樣。沒有陌生,因為我們本來陌生,隻是回到了原點!不應該的結果,是否這就是結局,未知難料。我直到他逐漸消失,才慢慢的想到原本想作為道歉送他的那隻鋼筆。從背包裏拿出來,又放進去。就像是預示著我與他之間,注定還是要藏在心間,成為認識的陌生人,彼此可能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