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長 上篇(1 / 3)

一席接風宴吃的很是哽咽,不論是從喉頭還是從心裏。蔣連長還特地安排老兵給我們燒了熱水,是長途跋涉後用溫熱的水泡泡腳再睡,一來解乏利於睡眠,二來流通血液腳不會浮腫。

老兵們提著幾個裝滿熱水的鐵皮筒,然後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木的馬紮或者板凳。我們回地窩子拿好盆子,排排隊像朋友一樣坐在前排營房門口,泡著溫熱的洗腳水。老兵們或三兩成群,或依著門框,還有些磕著瓜子,都和我一樣安靜的看著日落。

這裏的夕陽日落真的很美,夕陽火紅的光芒映襯在排雲上煞是好看。我看了一眼表,都快十點了,在上海夏一般七點多就日落了。然後我望向一排的姑娘的們,大多數也都在出神的看著日落,還有些低著頭玩著手指頭,我想她們可能都和我一樣思緒萬千。

我們享受完這短暫的夕陽落日美景,老兵們這時候拿著蠟燭出來給我們分發,一排長上前對我和郭晶細心的囑咐道“郭和龐同誌,我們這裏的物資有點緊缺,一時還沒準備那麼多煤油燈和電筒,你們先節省點的用。一定要注意安全,側麵牆麵上的的土凹坑就是放蠟燭的地方,千萬別放在床頭,容易燒起來點燃被褥,那可就不得了了。這裏還有兩個電筒,你們配發一下,晚上上廁所時,拿著照路!有幾點要注意一下,一個是別踏在其它地窩上麵,另外就是廁所是蹲坑,要注意別掉下去。”完,對我們笑笑。

我倆感覺這真的是戰場啊,處處是地雷,那那都是陷阱的樣子,也不敢馬虎,紛紛記到心裏。我和郭晶商量了一下,手電就放在她和連長哪裏,她正好住在中間位置,連長住在頂頭位置。這時馬連長過來詢問了情況,然後將所有新兵集合在一起將這些細節都囑咐了一遍,特意囑咐了上廁所剛開始最好兩個一起,免得發生意外情況。

這些瑣碎的事項安排完,突然聽到熄燈號吹響了,馬連長趕緊帶著我們去地窩子休息,並囑咐我們明開始就要進行訓練,起床聽起床號。

聽著清亮的熄燈號,這時候空最後那點光亮已經消失了,我們兩個和連長都幫著安置同誌們入寢。進入地窩子後,有些莫名的興奮,興奮的是第一集體生活就要開始;又有著莫名的不安,不知道在這樣的條件下安睡會是怎麼樣一種情景,複雜的情緒令人很是不舒服。

賈和林似乎很怕黑,緊緊的拽著我的衣角進來,我趕緊把蠟燭點燃。搖曳的火燭,將的地窩子瞬間給照亮,將淡淡的恐懼和不安給衝散不少。她倆就站在門口看著我,我回頭看見兩個稚嫩的麵孔下,藏著的是恐懼,白還好,到了入夜在封閉的地窩子,感覺更深。

我回頭向她們笑笑,“等我一下,一會弄好了,我們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我爬到包裏翻出一麵四方鏡子,將它置放在牆麵上的凹坑裏,然後將蠟燭放置在外邊,借著鏡子的反射,屋內又稍微明亮了一點。

“這樣,就好多了,你們是吧”我拍拍手上的灰土對她們笑笑。

“嗯,好多了。副班長真有辦法”賈也擠出一個微笑對我道。

“那就脫了早點睡吧,明還要早起。”我完就脫了衣服,我也沒有和別人一起赤裸相見的習慣,然後從包裏拿出秋衣秋褲套在身上。兩人其實是不知道要怎麼辦,都在看我怎麼做,隨後兩人也上床把秋衣秋褲給套上。

林喃喃的問道“副班長,穿那麼多,大夏還蓋著被子不會熱嗎?”

我想了想“我感覺這裏好像太陽下去就涼快了,晚上穿著這個睡,拿被子稍微蓋一下肚子應該不會熱把?”我其實也不確定,但是感覺現在地窩子溫度還可以,就是有一點悶倒是真的。

她們兩個先躺好,中間的位置留給我,我將蠟燭吹滅,瞬間地窩子就伸手不見五指,隻剩下漆黑相伴。我慢慢的摸到床邊,林了聲“看得見嗎?”我在黑暗中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能看見才見鬼了。

爬上中間的空的床鋪,三個人少女就這樣並排躺著,我躺在中間的位置,兩個人躺在我左右兩邊,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被褥感覺很幹燥,穿著秋衣稍微感覺有點熱,我躺在那裏,像是立定的姿勢,頭望著花板的方向,滿眼望去就隻有漆黑。

漆黑的夜裏隻聽見兩個人不勻稱的呼吸,特別是林,好像呼吸起伏比較大。三個人誰都沒話,各自懷揣著複雜心情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那裏。

這一對我們來真的不容易,一個個妙齡的花季少女,從繁花似錦的都市到這個荒瘠的戈壁灘,吃穿用度那就更沒辦法比較,今的每一件事都給我們上了一堂最真實的“現實與理想的差距”。

我能感覺到她們兩個人也都沒睡,一定也是像我一樣睜著眼睛,黑暗是讓人心生恐懼的,特別是在陌生的地方,夜靜的可怕。我頭向後仰了仰,依稀從門口門框上的透氣口看到一點星光。逐漸的睡意也慢慢的籠罩過來,感覺沒過多久,溫度好像就迅速的冷了起來,我縮了縮脖子,將被子拉了拉,卻感到腳好像出來了。

這時候她們倆也感覺到溫度的變化,賈輕輕的對我“美娟,我能貼著你睡嗎?感覺有點冷。”

“嗯!”我輕聲的回應著。

她背對著我,朝我挪了過來,我也側身圈著腿,用前胸貼著她的後背,感覺好很多。林沒有話,但是手卻慢慢伸過來好像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感覺到她的難為情,很意會的,手伸到後麵握著她的手往我這裏帶了帶,她馬上就挪過來,林雙手放在胸前貼在我的後背上。

體溫在被窩裏相互傳遞著,讓三個人在孤寂的黑夜裏彼此感受到了一種慰藉和溫暖。大概是覺得比較安心了,慢慢的三人也進入了睡眠。

然而這個夜沒有讓我們那麼平實的渡過,我們聽到了抽泣聲,不知道是誰,還有人在勸慰。地窩子是厚牆,但是頂棚都是單薄的木板,算是半開放的一樣,聲音還是能傳的出來。我們三個都迷迷糊糊的,抽泣聲沒過多久慢慢停止了。

入夜後更冷了,三個人也從含蓄的貼著,到了後麵擠在一起。睡到大半夜,我迷迷糊糊覺得一條腿硬是擠著我大腿中間,一隻手摟著我的腰,我也實在瞌睡又合上了眼。

覺得又點悶,我想翻個身,但是此時已經被手腳包圍著,動彈不得。

然而這時一聲淒慘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然後傳來哭泣的求救聲,我騰的一下就醒了。馬上推開兩人,兩人這時候也一下子嚇醒,我趕緊爬起來,套了件外套,外褲都沒穿,套著鞋子就衝出了地窩子。這個時候,我看見連長的房間一束手電光首先照射出來,營房也有不少手電光在在晃動。馬連長真的是一馬當先,就衝著想澡堂方向,我也跟著奔了過去,正好和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兩人差點摔倒。夜黑都看不清楚是誰,這個時候也不管了,兩個人就跟著往大家聚集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