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玉龍不想挨打,就必須早到,於是收拾收拾文具書包,嚴格洗漱,不要讓學監在儀表上抓了自己錯處,等這裏收拾停當,娘的飯菜也就好了,於是招呼兩個兒子還有信王以及鐵的跟班一起吃飯,如此一來,桌子上倒也熱鬧。
飯是老規矩的白米粥,菜是鹹菜條,雖然粗鄙,但在娘的整治下卻十分開胃可口。
今日還多了一支雞腿。當然,這是昨日剩下的,於是毛玉龍就狼吞虎咽的將稀粥鹹補進肚子裏,那隻雞腿卻連看都沒看,娘問為什麼沒吃,毛玉龍就含糊的回答:“一早吃了油膩,上課時萬一壞了肚子,那一頓板子是跑不聊,還是給丫留著吧。”
一聽學規,老娘就以最快的速度拿走了雞腿,生怕毛玉龍一時貪嘴,到時候那嚴苛的監丞可就有事情做了。
吃喝以畢,再次檢查一下所帶物件無缺,毛玉龍這才接過娘遞過來的燈籠,也不和又坐在大槐樹下發呆的信王打招呼,聲的吩咐了兄弟王承恩幾句之後,在娘的目送下出了院,直奔安定門內成賢街的國子監。
光尚早,整個大街靜悄悄的少有人聲,隻是偶爾在街角陋巷裏,傳出幾聲流民乞丐的呻吟哀嚎,但就這一聲聲的,卻在這清冷靜怡的街道裏傳開,顯得分外淒慘。
造成大明完結的最重要因素之一的冰河期的氣候特征已經開始顯現,今年陝西延安大年落雪,本來瑞雪兆豐年是好事,但這雪也太大零,多零,連續三月大雪不停,這不要了人命嗎。
北方重省山東,幹旱三月,造成蝗蟲施虐,鋪蓋地,所過之處一片黑暗恐怖的黃色,造成山東河北大部分絕收,已經有人吃饒現象發生。雖然現在大明財政在魏忠賢的拚命聚斂下還是可以。但所撥付的賑災錢糧,經過貪官酷吏層層克扣之下,隻能是杯水車薪,大量的流民開始湧向北京,每日早晨都會有無數死倒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抬出京城。
兒皇上體恤由內帑撥付出來的粥廠,怎麼能救得了這幾十萬的流民,哀鴻遍野,這就是老大帝國最真實的寫照。
“時不我待啊。”毛玉龍越想越心焦,不由得腳步越來越快,最後開始習慣性的慢跑。
五城兵馬司的宵禁巡哨看到有人在長街奔跑,立刻出來阻止,但看到毛玉龍手上提著的白紙燈籠上一個規矩的監字,也就帶著恭敬與可憐的表情讓開了通道,攔截他們就等於害他們啊。
一路跑過來,街道上打著燈籠的人慢慢彙集在一起,也就越來越多。徒步的互相看見,認識不認識都的打一聲招呼:“學長早。”大家就回一句:“學長早。”然後就繼續急匆匆往聚賢門趕。
也有那坐著轎子或者馬車,帶著一群奴仆前呼後擁呼嘯而過的,那都是當朝勳貴子侄,大家也都視如不見,相安無事。
趕到聚賢門前廣場時候,這裏已經熙熙攘攘都是學子了,無數的燈籠就好像上的繁星,點點閃爍,煞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