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次不過就是應個景,根本沒有想和任何人比文比武的意思。尤其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斤兩,也不想太過出風頭,本來以為自己縮在牆角沒人注意,混了這次詩會之後,拍拍屁股回家。自己家的事情還要自己頭疼,哪有那閑心跟你們比這文筆之間的功夫,更何況眼前這個人,也不是自己輕易能比得的了的。
提起杭州宋家,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宋家是這杭州幾百年的士紳大戶,家族興旺發達,人才輩出,尤其在這階段,不但有織工上,買賣鋪戶更是遍及全城。
因為家資深厚,在加上家學淵源,就在最近十幾年來,便有幾個進士,十幾個秀才出現,被杭州所有的人尊稱為,一門三進士,上下十秀才。
而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宋家子弟宋遠山。
這個宋遠山是長門的嫡子,十年寒窗,也算是苦讀不輟,怎奈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連續趕考,確是不第。今年都已經二十七八了,再次下了考場,本來想這一次能夠高中榜首,卻沒想到被一個小小的15歲的孩童搶了先,心中怎麼能夠平複?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一直讓宋遠山憤憤不平,那就是這個小子是毛家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的七弟坐著馬車出行,就被幾個毛家搗蛋的孩子半路攔截,驚了拉車的馬匹,生生的摔斷了兩根肋骨。
本來這件事情是要驚動官府的,還不是自己的老爹,珍惜自己的羽毛,愛護自己的麵子。認為一個堂堂書香門第的人家,去和幾個孩童爭鬥,未免落了下乘,生生的壓下。雖然對方也求著裏正帶著上門賠禮道歉,而且還賠了兩三千兩銀子的藥,但這怎麼能讓宋遠山心理平衡。今日一見毛玉龍,正可謂新仇舊恨,一起上心,於是這一次,準備在學政教諭和教授麵前,直接落了毛玉龍的麵子,現場開始挑戰。
毛玉龍其實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幾斤幾兩,前世的那個孩子,簡直就是懵懵懂懂不知所雲。這一次自己能夠得到秀才的功名,說句實在話,就是投機取巧。跟這種真正十年寒窗苦的人來比拚一下,絕對是沒有半點勝算。
毛玉龍立刻站起身來,拱手施禮,臉上帶滿了謙恭:“師兄的文筆蘇杭聞名,豈能是我一個毛孩子能做的?至於這次我能成為案首,也不過是僥幸罷了,怎麼敢和師兄在今天這種場合打擂台,你還是饒了我吧。”
毛玉龍這麼說,卻更讓這個宋遠山感覺到激憤不平,這是明顯的在羞辱自己,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善罷甘休。於是將手中折扇嘩啦下搖開:“毛賢弟胸腹間自有丘壑,不過是大家玩笑一把,你怎麼能如此推拒?如此一來,便是落了我們這些學子的麵子。”然後搖頭,對著身邊圍過來的諸位捧臭腳的道:“我們的神童如此謙虛,實際就是在說我們這些杭州的士子,十年寒窗苦更不如他,如此豈不是小瞧了我們?”
這話可就犯了眾怒了,圍攏過來的那些士子們一個個立刻就義憤填膺,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的文筆要比別人強。被這一個小小的孩子得了今年的案首,本來大家就心中憤憤不平,這時候被這宋遠山一挑撥,更加是群情激奮。
當然,文人的群情激奮,還不過時言語上卻沒有達到動手動腳的地步,結果就這言語上的東西,卻比動手動腳更加可惡,你一言他一語的,幾乎就叫毛玉龍堵在了牆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