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立刻感覺到事情的嚴重,自己的兒子自己打得,若是別人打了,那作為娘的,絕對會和他拚命,縣太老爺也不行。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傻子?你可不要糊弄我。”現在的兒子可不像半年前的。半年前的兒子自己教育著,什麼時候都是乖乖的聽話。現在不行了,這小東西在人前就是一個謙謙君子,裝的那是人模狗樣,而在自己的麵前頑皮的不行,隻要自己有一句話過去,基本他能拿十句話懟回過來,這讓娘越來越頭疼了。
就比如說現在,做賊一樣的回來,占了人家的便宜,他竟然還理直氣壯的說,是別人家硬塞給他,要不還要拉他去吃官司,天下哪有這樣的傻子?
“這樣的傻子真有,還不是別人,就是以族長為首的那幫欺負咱們的本家。”
一聽說是自己的一群本家,娘就更加心急:“趕快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如果你做的對不起人的事,你讓娘將來在族人麵前怎麼抬頭?說明白了,我立刻拿著荊條去族長那裏,那叫什麼來的?”
“那叫負荊請罪。”
“對對,就是到族長麵前負荊請罪。”然後就站起來,四處尋找荊條。
當時毛玉龍就一臉黑線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娘,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就將今天族長把自己叫到宗祠中去,和幾個個家長房逼迫自己的事情說了。
聽完事情的過程,娘就一臉沮喪悲傷,更多的是無奈氣憤。孤兒寡母被欺負,這在天下各地隨時都是上演著的戲碼,有什麼辦法呢,隻能希望自己孩子大了,頂起這個門戶,現在隻能忍受。
“算了吧,不過你名下那些投獻的土地收入,就讓族裏的人占了吧,咱們娘幾個沒有這筆收入,日子不也過過來了嗎?”然後就長歎一聲,站起身來準備回屋繼續織布。
毛玉龍就扶住娘的手,笑著說道:“該是我的便是我的,別人誰也搶不去,我毛玉龍的便宜哪能那麼容易占?這一次,我不但不會讓他們占了我們的便宜,而且我還要讓他們把以前占著我們的,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娘認為毛玉龍是說氣話,就無奈的搖頭:“天下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多了去了,咱們的家族還算好的,不管怎麼說,總算將你的學業教完,沒有將我們直接掃地出門,這就算是人家厚道了。”
這就是娘的性格,剛強但也寬容。
毛玉龍就笑著在懷裏拿出了自己給組長寫的那個文字,然後站在娘的麵前,顯唄的大聲念道:“今有某某某願意將土地多少請投獻於毛玉龍名下一應地租奉於族學祠堂其餘不算立字為證。”這個年代沒有標點符號,而且句子很長,這一口氣連續不斷的念出來,差點兒讓毛玉龍背過氣去。
按照先入為主的習慣,娘就疑惑的問道:“這不很明確嗎?這沒有什麼錯處,既然你寫了,做人就要有擔當,做人也要有厚道,就按照這個去執行吧。”說這話的時候,就繼續織布,也沒看到毛玉龍那奸詐的笑容。
毛玉龍狡猾的一笑,於是咳嗽一聲,將這個字就抑揚頓挫的重新念了:“今有某某某,願意將土地多少請投,獻於毛玉龍名下,一應地租奉於族學祠堂,其餘不算,立字為證。”然後一臉狡猾微笑的問娘:“娘您聽出來什麼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