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
……
淩小希晃悠了一圈才看到坐在長椅上的男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大籃子的花，玫瑰，因為是晚上的關係，玫瑰的藥已經被照成了紅黑色。
她走過去，很緩慢。
可能他早就看到她了吧，所以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隨著她的走近而縮小視線的範圍，走近了，她看到他唇邊一抹笑。
“好玩嗎？”聲音無限寵溺。
“還行。”她把球遞給他，“玩玩？”
他笑著接過，學著她的樣子，扔到地上，再彈回來，接住，皮球挺小，不足巴掌大，還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小女孩玩的東西。
“送給你吧。”淩小希清了清嗓子，為什麼要清嗓子呢，大概是覺得這話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小女孩玩的小皮球送給他？？
他愣了下後，拉著她在旁邊坐下，皮球在手裏轉著圈圈，看著她，那一雙眼晴裏仿佛落入了銀河裏，璀璨幽亮，“送給我？”
“對啊。”
他嗯了一聲，這個嗯帶著幾分懶散的回憶之感，“這是你第幾次送我東西？”
淩小希：“……”
第幾次？她不知道啊，她好像從來沒有送過遲之謙任何東西，他這麼說出來，她忽然覺得愧疚得無法見他。
球在手心轉了一個圈圈之後，五指猛然收攏，往手心裏一握。
“小兄弟 。”他叫了一聲，淩小希抬頭，看到不遠處往這邊走的小男孩。
“大哥哥。”小男孩過來，禮拜的回應，然後衝著淩小希點點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需要花麼？這些都是你的。”
“不送給阿姨？”
“叫組姐！”遲之謙糾正。
“你們這些大人，總是喜歡糾結這些稱呼，有什麼意義？”他一攤手，無奈，“行吧，姐姐不是在這兒，你怎麼不送給她？”
遲之謙看了眼淩小希，淩小希看著小男孩的腳尖……她還真的是很久沒有收到過玫瑰花了。
“姐姐不喜歡玫瑰。”
淩小希嗖地一下看著他，心裏莫名的因為這句話，而有了異樣之感。
“我媽每次收到玫瑰花時，高興得像個瘋子一樣。”小男孩碎碎念，“那行，我拿走了哈，謝謝大哥。”忽然從大哥哥變成了大哥，一下子就社會了。
抱起花，又補充，“大哥，這個球，是姐姐自己買的，她是真的想送給你，我要她都沒給呢，真小氣。”
淩小希：“……”小子，你就不要補充這句了好嗎？你當遲之謙的智商跟你一樣啊。
小男孩自認為說了句很牛的話，昂首挺胸的胸走了。
很快，空氣裏連個花香都沒有。
淩小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隻有沉默。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上樓吧。”輕飄飄一句。
“哦。”她點頭，起身。伸手拉他，畢竟是個‘殘疾人’，他笑了，不知在笑些什麼。他沒有碰她，自己站了起來。
“我很好。”他說。
我很好，具體是哪裏好，淩小希好像明白了他這句話深沉的意義，心裏忽然就堵了。
“上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你……”她想說，你不上去嗎？
“我休息得太久，都快忘了身上的擔子。一會兒司機來接我，回遲家。以後來這邊的次數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