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希有點呆,她不懂,這是什麼育兒方法。
她處在豪門,知道有很多人為了教育子女,會采用很嚴厲的方法,就說他們淩家,大哥淩清風二哥淩齊都有過這樣的經曆,但他們遠遠不到這個地步。
小學三年級住校一個月回一次家……這是留守兒童?
“我們家的情況多多少少你也是知道的,我有我的事業,他爸爸……沒有那個精力去管他。我今天在醫院裏陪了他一天,忽然發現……”黎夢如頓了一下,放下了手裏的勺子,十指交叉,相握,指頭往下一按,指背上筋脈都起來了。
“我們根本沒有話進,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那兩三句,問他需要什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說不需要,讓我去忙我的事情。”
淩小希可以想象,這很正常。按照他們的育兒方法,無話可說是必然的。
“一天一共說了五句,基本有兩句是我問他想吃什麼,有兩句是他說他不需要我陪。”黎夢如接著笑,淒涼,“我們都忙,一年當中能在一起吃個飯加上新年,真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以前未曾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差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住院,我還真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咖啡當成了酒,拿起來一口就飲盡。
淩小希能理解她的心情,但無法理解她的痛苦。畢竟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可能有感同身受這種東西,她讀書的時候隻有大學是住校,在大學裏老爸老媽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每個月都會飛過去看她。
在國內的時候更不用說了,她天天回家住,放假了帶她出去旅遊,因為她是女孩子,爸爸從來沒有對她吼過,天天都是寵著她過。如果不是有媽媽在,她極有可能被慣成了一個一無是處、讓人非常討厭的那種大小姐。
所以她不知道一個幾歲的孩子,一個月不見父母是什麼感受,可能和現在的黎夢如一樣?
也怪不得現在的遲之謙,這麼難對誰說心理話,也不見他身邊有什麼朋友。遲之謙、遲禦,性格真是天差地別。
“伯母。”淩小希微笑,“您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做些什麼?還是?”
黎夢如又要了一杯咖啡,“這些話我想找個人說,無疑你是最合適的。而且我確實希望你能去醫院,陪陪她。”
這個請求有些冒昧。
“我可以聽您說您的心理話,百無禁~忌,任何話都可以講。但是紀容希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她應該比我更合適。”
“實不相瞞,如果我希望那個人是她,先前我就不會把你弄進我們家。”
“她……不好嗎?”淩小希這話,確實有試探的疑惑,她確實很想知道紀容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黎夢如懂,於是就實話實說了,“我不喜歡她的原因是,我和她太熟,從小在我們家長大,這女孩兒……”她笑著搖搖頭,“無法擔認一個優秀的妻子。如果她要做我女兒,我願意,做遲家的少夫人,我不願意。還有她的母親,我要的親家不是這種人。淩小姐,很抱歉我出於商業的角度來思考他們的關係,處在我的地位,我不得不想。”
這意思也就是說,淩小希適合做遲家的少奶奶,但並不一定適合做遲之謙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