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瑞不喜歡她,她對遲瑞也不怎麼感冒,哪怕是呆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兩人也沒有什麼話說。當然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遲瑞沒有像之前那麼排斥她,也不會給她甩臉子看。

呆了三天的時間,左盼覺得有些壓抑。

就隻是遲禦常常都沉默著,更多的是看著她和遲瑞之間偶有的一句交談,眼神是說不出道不明的深諳。很多時候,左盼都想去看個究竟,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他都會縮回視線,然後去書房,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夜。

孩子難得和他們睡在一間房,很安靜。遲禦對左盼而言,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在爸爸這個身份上,卻是無可挑剔。無論孩子需要什麼,他總能比左盼先一步知道 。

很寵愛這個女兒,給她拍了好幾張圖片,倒過來睡覺。左盼還在翻書,關於早產兒的護理。

“別看了,睡覺。”他說。

“你先睡,我還有一章節。”

遲禦靠在一邊,看著左盼的側臉,沉靜絕美,恍惚的燈光照著她挺挺的鼻梁……這張臉,怎麼生得如此好看迷~人。如果說她是遲瑞的孩子,那麼她的母親又是誰。

不曾往那邊想過,就不會發現。現在才感覺她那鼻梁和遲瑞幾乎一模一樣,帶著不服輸的勁兒頭,天生就不屬於弱者。

“左盼。”

“嗯?”左盼哼了聲,遲禦伸手把書給拿了下來,“光線暗,不能看書。”

左盼倒沒說什麼,不看就不看吧,躺下去,正要把背對著他時,他按著她的肩頭不許她動。他的頭附過來,近在咫尺的距離,薄唇動了動,又沒有說。

“想說什麼?”

“如果我說我想做呢?”

“我不想,你要強迫嗎?”

遲禦頓了兩秒,苦笑一聲,“抱歉,我不會強迫你。”說著,低頭,那一雙深黑的眸被這昏 昏 的光線照得繾綣溫柔,照得都快讓左盼不相信這是曾經那個癲狂的遲禦。

“對不起。”他看著她的眼晴,她在他的眼晴看到了誠懇二字。

那一瞬間,左盼的心咚地一下,仿佛被什麼東西給捶打著,他說對不起?

“我們的曾經有過很多痛苦,尤其是你。我想彌補,我們不離婚也不會分開,共同撫養孩子,然後……”

“閉嘴!”左盼忽然打斷,她不想再聽下去了,一個字都不想聽。她從床上下來,幾乎是倉皇式的,站在床外,“我去洗手間。”

跑進去,關門。

打開水龍頭,手襯在洗手台子上,狠狠的閉著眼。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曾逃避過什麼,刀山火海,磨難痛苦,她都一一受過。然而卻連一句對不起,她卻受不起。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聽,也不知道這心跳怎地如此之快……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鎮靜下來,看著那潺潺流水,眼神一點點的淡下。

抬眸,鏡子裏出現了他。穿著睡衣站在門框處,那眸光像是纏~繞在一起的麻繩,一點一點的從他那一邊延伸過來捆住左盼,以至她無法動彈。

他走近,貼著她,伸手抱住,臉頰挨著她的耳朵,低低一喚:“左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