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到細雨落在耳邊的地上,發出或輕或重的沙沙聲,顧徊緩緩睜開眼睛.
大腦裏還是剛才看到的小鎮上空萬道閃電齊落的場景,導致他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他自認經曆過無數事情,可謂見多識廣,又因為那些過度增長和轉移的細胞,生命所剩無幾,感覺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震驚的事情了,但麵對如此的天地之威,他還是心神為之一奪,心跳和呼吸甚至都忘記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這樣聽著雨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大腦漸漸活泛起來,於是記起了昏倒前發生的事情:
在回到了兒時的小鎮後,他想趁著自己還能動再爬一次鎮外的雞冠山,然後費盡所有力氣,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卻不想南方忽然來了一大片烏雲,回頭就看到了山下小鎮上空末日般的萬電齊落的場景,而他最後的印象是頭發豎起,皮膚過電般的酥麻,和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隨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此時聽著落雨聲,感受到臉上的涼意,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活著?
他強撐著坐起身來,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等到終於能夠視物,就見自己躺在一處山嶺上,四周群山林立,兩側是看不到底的深穀,身邊的樹木高的足有二三十米,一切就像是原始山林一樣。
這是哪裏?
他不應該在雞冠山上嗎?
心中一陣恍惚,忽然一個念頭蹦了出來,難道穿越了?
他瞪大眼再次向四周看去,再次確認這裏絕對不是山頂,也不是雞冠山的任何地方,於是那個念頭更強烈了:難道真的穿越了?
意識到穿越後,他第一反應不是別的,而是無比的激動:既然穿越都能發生,那麼,自己的病是不是有機會治愈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一片火熱。
稍微激動了一會兒後,他迅速做出了決定並行動起來:現在天色已晚,下山不太安全,於是他很快在附近找了擋風避雨的地方,又趕緊四下搜集幹柴,隻要生起一堆火,就能撐到明天!
他一邊小心警惕,一邊在不受雨的地方尋摸幹柴,但陰雨天,幹柴並不好找,他隻好擴大的了尋找的範圍。
在沿著岩石根撿到了幾根幹柴後,他忽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動靜,他心中一毛,轉身就看到有隻碩大的灰狼悄悄的出現在了身後不遠處。
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竄到了頭頂,但他向來遇事沉靜,這會兒也並沒有多麼慌亂,他先將最硬的一根柴握在手中,又確認隻有這一隻狼後,就盯緊了狼的眼睛——他現在手無寸鐵,隻有在狼撲過來時刺中它的眼睛或者喉嚨,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這隻狼不知道是感覺到了它的意圖,還是比較狡猾,它並沒有急著發出進攻,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他,既給他壓力,又在尋找機會——這是一隻經驗豐富的老狼!
顧徊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注意腳下,一邊防備著後退,更重要的是找一個能夠擊傷它的機會——在野外,野獸最怕受傷,隻要傷了它,它就很可能退走。
就這樣,一人一狼不斷的後退,顧徊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也沒有給狼可乘之機。
當對峙著轉過這片岩石,他突然發現後麵不遠處竟然是塊平地,上麵似乎有兩間簡單的茅屋。
他精神不由振奮起來,既然有屋子,說明有人住,就算是間空屋,也比現在淋著雨和狼對峙強上萬倍!
大約二十分鍾後,他終於退到了那處小屋外麵。
或許是意識到沒有機會了,那隻老狼離老遠就停下了追捕,並在顧徊退進了沒有大門的小院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顧徊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叫了幾聲,發現屋裏沒有人,也沒有獵人們留下的米糧,但沒有野狼的威脅,有一間不漏雨的屋子,又在院門口找到了半隻老舊的可以燒水的陶罐,院子裏還有處彙聚雨水的小水坑,等生起火,喝上了熱水,他不由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次日,發現自己幸運的沒有感冒,他的心情又好了幾分,然後他迫不及待的準備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