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站了起來，走到窗戶旁邊。窗外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新綠，嫩黃的花蕊在綠葉之間時隱時現。
“是我錯了。”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我一直因為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不願意和他在一起。我一直想要逃離他身邊，以為這樣我們兩個人就能各自安好。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失去他……以這種方式。”
然後她才終於意識到，完全無法接受。
不管怎麼樣，她要的是一個會說會動的江厲臣，而不是失去意識的他。
顧鬱揚忽然問道：“慕白，我不想評判你的選擇，但是請你想一想，你對他所做的，和曾經他對你做的有什麼區別呢？是的，他傷害過你，可是難道你沒有報複回來嗎？”
“我……”慕白啞口無言。
顧鬱揚說的沒錯。她的任性和無情的確是在報複江厲臣。
是啊，難道這不是另外一種暴力嗎？
正是憑借著他對她的愛，所以她才能肆意的傷害。
明明……他是愛她的啊。
“我要留下來照顧他。”慕白下了決定，隻用了不到幾分鍾。
顧鬱揚有些詫異：“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決定照顧他，那麼將付出很多，你的一輩子都和他脫不開了……不要因為同情而這樣做。”
慕白堅定的點了點頭：“想清楚了。”
不是因為同情，而是放下了成見，接受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人生這麼短暫，我應該為我愛的人而活，而不是所謂的自尊和仇恨。”顧白轉臉看了一眼江厲臣，眸光溫柔，“其實我一直都愛著他，從未改變心意。要不然我不會讓他成為我孩子的父親。”
顧鬱揚忽然笑了一下：“他聽見你說的話，應該會很高興。”
慕白嘴角掛著苦澀的微笑：“可是他聽不到了。我應該早一點認清我自己的心。”
江厲臣曾經說過，他離不開她。
對她而言，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顧鬱揚突然一臉嚴肅：“嫂子，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慕白心頭一跳，滿臉緊張之色：“什麼？”
難道還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麼？
“你聽了不要打我……”顧鬱揚沉吟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實在是你家那口子心眼太壞。”
慕白迫不及待：“快告訴我。”
顧鬱揚揚了揚下巴，目光望向床上的江厲臣：“厲臣，你真沉得住氣啊。佩服。”
慕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鬼？！
隻見原本應該安靜躺著的男人慢悠悠坐起了身，一臉無辜的看向慕白，笑眼彎彎：“慕白……老婆。”
尾音還含著淡淡的笑意。
慕白已經傻掉了。
他他他……怎麼自己坐起來了？
“你不是植物人了嗎？你不是出車禍了嗎？你在騙我？”慕白後知後覺的問道。
江厲臣誠懇道：“我錯了。可如果不這樣，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原諒我，親愛的。”
慕白繃著臉向他走去——
顧鬱揚在一旁嚇了一跳，剛想當和事佬，隻看到慕白用力抱住了江厲臣。
“你個混蛋！以後不許再這麼嚇我了！”
太好了……隻是虛驚一場。
江厲臣愣了一下。然後溫柔的抱緊了懷裏的女人，低下頭親吻她的唇。
顧鬱揚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狗糧，他看著眼前一對歡喜冤家，帶上門離開。走時，他聽見裏麵傳來對話。
什麼時候去結婚，親愛的？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