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如若不然呢(1 / 2)

聽說她叫園有,又聽說,園有桃。——《詩·魏風·園有桃》,我方輿哥聽了,立刻就點頭了,也不問八字合不合長相如何,媒婆因此旗開得勝,再接再厲,光棍們很快都有了老婆。

聽說,媒婆還會看相,看了無數次族長的後背,逢人便講:“小郎官娶仙女,可我老人家跑不過他咯。”

她每次經過拴馬柱都那樣嘮嘮叨叨,腳很大很薄,踩進雨後的小水窪,也許會像樹葉一樣浮起來,她逢人便講,顯然還沒有放棄,為自己的事業,不用跑腿,劃一個完滿的句號。

方輿哥和園有的臨別儀式,簡短倉促,好像偷了天地間漫長的三秒。

園有,園有桃,有杏,有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有花,四季裏輪番開放,我閉著眼,好像很無聊很瞌睡,什麼也沒有看到呢。

太有意思了,園有。

“大清早,也有打瞌睡的?”

點點頭,如若不然呢,方輿哥?

他蹲在拴馬柱下,望去自家的門口,又扭歪了頭的看向我,我懶洋洋的垂著腦袋吊著翅膀,純潔無瑕的裝死,可他還是唰的一下,臉紅了。

這樣子,你怎麼去胡姬酒肆吃羊肉啊。

舉起翅膀,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生活太美好了嘛。

“綏兒,過來。”

我哥他召喚我呢,嘩的飛進去,碗碟已經撤了,幾個人圍著空桌子,我停在族長身側,剛好對著治愈係大師靈空。

“大師,這是我妹妹。”

族長起身,對著靈空,鞠禮一拜,這時候我是得叫他族長,族長說:“多謝您為我妹妹療傷。”

“哈哈.....施主,貧僧甚是不解呀。”

“有何不解,大師盡管講來。”

“那,貧僧可不客氣了。”

“大師請講。”

“禽獸,怎可與人以兄妹相稱?”

“大師見笑了,不過呢,不止她是我妹妹,就連那些鳥雀牛羊,從此都是村中族人了。”

“此話怎講,貧僧洗耳恭聽。”

且,看他那樣子,還洗耳呢,洗洗眼屎吧,誰說眼屎一定就是眼屎,而不是眼裏讓人看來不爽的東西?

“想必您也看到了,村裏除了老弱婦孺,沒幾個可以下地幹活的,請您來,就是想將那麼鳥雀,乃至公雞牛羊,變為村中可以出力幹活的族人。”

“哈哈,原來如此啊。”

“大師,請入鄉隨俗,善待我們族人。”

“憑一句入鄉隨俗,你這位族長,便想管製我靈空,從此為你所用?”

“大師不要忘了,一佛一魔。”

“那又如何?”

“不知會如何怎樣,可我,必將與您共進共退。”

“哈哈,就憑你?”

“嗬嗬,不可以嗎?”

“阿彌陀佛,這塬上的道路,很是別致,貧僧出去走走。”

說話間,靈空已經出現在門口,起身,邁步,看似不急不緩的步調,實則電光火石,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一個老道的主播,一字一字講的清楚明白,聽來不急不緩的語速,實則行雲流水一瀉千裏,這也是功夫。

就像我爸在玉米田裏除草,一鋤一鋤的下去,兩行並進,我們都是一行,永遠趕不上他,而他,永遠從背後又一次趕超我們。

就像我媽在果園裏,給蘋果樹疏花,一個一個的掐,手指靈動,樹下很快一地落花,除了我小妹妹,沒有誰快的過她,包括我麻溜的另一個妹妹。

這些都是功夫,我曾經實打實的領教過,我知道什麼叫領域,什麼是菜鳥,因為各行各業,我最擅長的就是不管不顧的撲進去,做菜鳥。

靈空就這樣眨眼間,便站在了門口,他伸一個懶腰,扭過頭來,臉上寫著:

“天氣不錯,來吧,菜鳥,與我共進共退。”似乎還很調皮。

哥哥,如果你跟他比走路,或許你也不慢,可他一步跨過城牆的時候,你怎麼辦?

這不是馬拉鬆,憑的是功夫加耐力那麼簡單。

每個人都會走路,會生活,走姿卻個個不同,生活更是千差萬別,嘉城在走,比爾在走,馬雲在走,乞丐也在走,中國在走,美國在走,朝鮮也在走,蘇聯走著走著,變成俄羅斯了,我走著走著,山窮水盡,從興盛的中國摔進了大唐的衰弱裏。

族長站起來,好像還沒有吃飯卻要離開飯桌子。

子謙仰著脖子望著他的輯叔,看來很期待,雪萱永遠沒有憂愁,馮謹沒有伸出手落在馮輯的肩上,然後說:

“小輯,哥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