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抬眼看見床帳緊閉下麵幾隻鞋,床上有人!
床底可好?不行不行沒有床底,我冷汗熱汗輪番交替,最終心一橫,掀開帳子飄了進去.
裏麵空間很大,我小心翼翼的躲進角落裏,放眼一瞅,金綢被外的一對玉枕上,擱著美女帥哥的一對腦袋,這場麵,我尷尬至極,眼睛對上了床帳,我的冷汗又冒了出來,區區床帳隨手一撩?
這,這,我的熱汗又出來了,急中生智,我想起自己是鬼,上身?美女正合適,抱著懷裏的鞋,用力一仆,我居然無師自通,成功上位,呼吸合拍,除了有點緊巴之外,沒什麼不適。
外麵正亂哄哄,這兩人居然沒反應,我試著動了動腳趾,輕鬆和諧,不像是別人的腳趾。
不禁一陣釋然,這床這被褥,溫暖而舒適,可是,我怎麼敢睡。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撩開一條縫,眼往前一湊,被追的那位不像之前那麼靈敏了,正處於巨掌的陰影之中,無頭蒼蠅般胡亂瞎竄。
我暗自祈禱,逃得掉逃得掉!啪的一掌,如同打在我自己後背上,險些從美女這裏被下架,還好,在帳子的彈擋下複位。
好強橫的威力,驚魂未定中,我很想縮回被子裏去,結果動彈不得,似乎被強大的氣場鎖定,隻能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膀大腰圓渾身彪悍的凶神惡煞,他的毛發虯髯竟如刺蝟般張開,正怒目凶光,頭大的可怕。
時間正緩慢的停滯下來,我軟綿綿的,隻剩下木然的眼珠,盯視著人或者鬼?怎麼可以像紙片一樣被撕扯幾次吞咽下去。
翕動著唇我沒有發出聲來,聲音堵在了喉嚨裏,悶悶的震顫著:“怎麼可以?
他對我真的很客氣很客氣。
曾經對我很客氣的凶神惡煞轉身要走。
此時此刻也有幸福可言,做為破麻袋,我的幸福感是和被吞咽的碎紙片比較出來的。
“看什麼看,還不出來”!
呲呲呲呲, 呲呲呲呲!
我不去計較什麼聲波頻率,我被發現了,看見我的有可能是他半側著臉的虯髯,也有可能是微斜的那隻臂膀,甚至後腦勺,腰帶,沒什麼不可能,連他的鞋跟都有發現我的可能。
此時此刻也有悲催可言,做為破麻袋,我的悲催感是和安睡的呼吸聲比較出來的。
我低眉順目的跟上去,像他牽在身後的綿羊,黑夜裏,他咳嗽一聲,我顫三下,他頓住腳,我倒退四五步,要是他轉身逼近我就會瘋掉。
我有何能耐,隻會炒雞蛋。
我想起老媽燒的稀飯,想起老爸,他躺在病床上摸我的頭,第一次,他對我那麼輕柔。我想起大妹,什麼都想挑起來的大妹,不舍得給自己買東西。想起不說話的小妹,她哭起來像流著淚整夜整夜止不住的蚊子。想起小弟,想他跟到村口的那一天,如何轉身回去。我想啊想,想這些我無顏麵對的人,還有我那些倒黴的朋友,在我倒黴的那些天,氣喘籲籲的爬上我家的樓梯,手裏總是很沉,我為這些人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