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章道:“咱們分兩路找,從咱們院子出去就隻有兩個方向,方玳你跟三姑娘往街市方向找,我往另一邊,找到了發暗號。”
趙章估算著如果有人帶走盛楦,肯定會往人少的城郊方向走,所以他才會選擇自己親自去城郊方向,但其實恰恰相反,顧青把盛楦帶到鬧市,轉而進了一家賭坊的後院,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無疑是增加了尋找難度。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去找賭坊這種地方,除非有人引導。
謝景翕跟過來的時候義無反顧,但到了之後不免絕望,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她根本不知道顧青要打什麼牌,何談應對。
“大嫂,來都來了,不進來瞧瞧肯定不會甘心吧。”顧青忽然出現,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她,並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若非瞧在大嫂一個人來的份上,我還不願意放你們進來呢,畢竟大嫂跟他們不一樣,我還是很欣賞的呢。”
“顧青,有什麼恩怨別衝著小孩子來,把他放了,我跟你進去。”
“咦?大嫂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這可不太好吧,大嫂跟我的小外甥,代表的可不是同一筆賬,不能混為一談的,不過你放心,我那小外甥長的那麼像我,我怎麼舍得動他呢,頂多是……把他送走罷了。”
顧青笑的意味深長,轉身進了院子,謝景翕忍住想要扒他皮的衝動,跟著走了進去,顧青果然是回來報複的,把盛楦送走,就如同當年的他自己,年幼離家,母子分離。
院子比想象中要大,草木山石應有盡有,好像誰家的後院,讓她不由想起來淮南的那家青樓,原來這裏也是他們的一個窩。
“顧青,為什麼不回去看看,侯夫人直到死之前都在盼著你回去,至少她並沒有對不起你。”
“是麼,嗬嗬……”顧青笑了,“她啊,心裏想的才不是我,若被送走的是顧恒顧莞,她大概也是那個樣子,一個想要依附侯府的婦人,根本護不住她想要的東西,既然護不住,就別去妄想掛念,因為在她被迫撒手的那一刻,一切都沒了意義,她同樣也被我放棄了,何況回去看一個死人,你認為有這個必要嗎?”
“那你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大嫂是在套我的話麼,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這時候多好啊,侯府死了一個,回來三個,哦是四個,多難得的時機,有怨報怨,有賬結賬,難道大嫂你不是這麼想的麼?”
謝景翕一陣心涼,顧青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他能眼睜睜看著曾氏死不瞑目,還有什麼事是他不能幹的。
“大嫂啊,你還想問什麼來拖延點時間,我都盡量配合,不過時間有限,再有兩三個時辰,我那小外甥可就要離家遠行了,你可快著點。”
兩三個時辰,最多到晚上,這麼一點時間,可要如何救出盛楦呢,顧青這個人,完全不在控製之內,說什麼都等同對牛彈琴,絲毫也不能影響到他。
謝景翕簡直心急如焚。
“盛楦在哪,我要見他。”
“小外甥啊,他好著呢,有吃有喝有玩,樂不思蜀的,大嫂要陪他也成,畢竟等他走了,可就再也見不著了。”
盛楦被關在一個屋子裏,正不知所以的玩的起勁,看見謝景翕過來,趕忙把手裏的九連環背在身後,緊張兮兮的往外瞧,“舅母,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你娘沒來。”謝景翕坐在他身邊,耐著性子道,“盛楦,怎麼能一個人跑到這裏呢,你娘得多擔心啊。”
盛楦低頭耷拉腦,“是因為我瞧見了一個跟我娘一模一樣的人,他話他是舅舅,說我娘跟他在一塊,讓我跟他走,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敢來,問了他好多問題,可他都答對了,還說這裏有好玩的,我就忍不住……他是我舅舅嗎?”
謝景翕摸摸他腦袋,“他是你舅舅,但跟你娘的關係並不好,他帶你來,是想引你娘出來的。”
“那,那我娘她不會有事嗎?怎麼辦啊舅母,我是不是做錯了事,都怪我笨,我怎麼能跟不認識的人走呢?”盛楦懊惱極了。
謝景翕把他抱在懷裏安慰,“別怕,有舅母在呢,你娘她,一定能找到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