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離劉家不遠,顧昀做主買了不少糧食送過去,算是感謝劉家一路的照顧,謝景翕跟明玉進去的時候,馮冬正親自張羅,生意出奇的好。
“馮東家生意興隆啊。”謝景翕往門口一站,馮冬就認出來她是誰,年頭在船上見過一麵,當然最主要的是瞧見了身後的明玉,倆人站一塊,他心裏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明玉姑娘有點怯場,要知道姑娘是打算來這,她寧願跟著顧昀去送糧食,倒不是怕馮冬,就是有點尷尬,之前又是柳娘子又是寡婦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明玉,不認得人家馮東家了,好歹祝賀兩句啊。”
明玉想裝死的心被識破,硬著頭皮上前,“馮公,不是,馮東家,那什麼,生意興隆啊,呃……生意興隆。”
馮冬麵上一怔,不在意的笑笑,“是明玉姑娘吧,沒想到能在這邊遇見你們,快進屋坐坐。”
明玉下意識的拒絕,“不……”
“那就謝過馮東家了。”謝景翕扶著腰,“正好坐下歇歇腳。”
明玉沒法拒絕了,扶著謝景翕往裏頭走,心裏還納悶,不是才從車上下來麼。
相比前麵的忙亂,屋裏倒是收拾的幹淨齊整,看來馮冬是個仔細人,謝景翕頭回接觸他,印象很是不錯。
謝景翕開口,“耽誤馮東家做生意了,之前久聞大名,還承蒙您幫忙,卻是一直沒能說上話,才聽聞馮記開到了淮南,就過來瞧瞧,順道買些口糧過冬。”
“既然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盼著有人來耽誤的,之前的事不過舉手之勞,稱不上幫忙,這會遇上了,就更不值一提,合該是朋友之間的緣分。”
三言兩語就露了本性,明玉腹誹,還是那麼會忽悠,一點都不真誠。
謝景翕笑了,“說的也是,不知馮東家是暫時在淮南落腳呢,還是打算常住呢?”
馮冬道:“鋪子裏的事我親力親為慣了,不習慣假手他人,每一間鋪子開的時候,我通常都要坐鎮一段時間,這次來淮南,打算看看這邊的情勢,好的話很有可能往北邊或者西邊發展,所以住的時間大概會長點,您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過來。”
這個馮冬還真是會鋪路子,來意,目的,結交人脈,幾句話就說到位,關鍵是並不叫人覺的突兀,很實在。
顧昀說的對,明玉跟他當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怪道明玉跟我說起您的時候,讚不絕口的,這丫頭從小跟我一起長大,雖然被我慣的不大通人情,但也算見過幾個人,唯獨對您讚譽有加,您生意做到這個份上,當得叫人欽佩了。”
馮冬不動聲色的看了明玉一眼,笑說,“明玉姑娘不怪我莽撞就成,多有得罪了。”
明玉敢怒不敢言,敢情他自己還知道自己莽撞啊,姑娘客氣幾句他還當真了,一副跟她多熟的樣子,不就跟一塊破木板上睡過嗎,讚譽有加,呸!
謝景翕站起身來,“馮東家,我去前麵布莊子裏看一眼,預備著做幾件小兒衣裳,明玉就先跟您這坐一會,方才大概累著了,直嫌腳疼,您忙您的,不用管她,一會我夫君回來,我們就不打攪了。”
馮冬跟著站起來,“您客氣了,明玉姑娘跟我這您放心就是。”
明玉傻眼了,這哪跟哪啊,姑娘今兒是吃錯藥了麼,但是謝景翕說的她又不能反駁拆台,於是一臉便秘的看著謝景翕離開,屁股底下坐如針氈。
謝景翕一個人出了馮記,本來也沒有目的,既然說了去布莊,去瞧瞧也成,回頭叫明玉給顧小魚做幾件衣裳備用。
布莊規模不大,裏頭的花色也有限,不過摸上手還算柔軟,謝景翕便仔細的挑了幾樣,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預備著結賬走人,她一個人抱著一堆布料,出門的時候沒注意,跟一個剛進門的婦人碰撞上了,手裏的布料掉了一地。
“不好意思,沒撞著您吧?”那婦人還挺客套,嘴上練練道歉,還幫著謝景翕彎腰撿地上的布料。
謝景翕並沒有被撞著,小心的低下身子跟她一塊撿,“沒事,不礙事……”
話沒說完,忽然感覺一陣眩暈襲來,身子不受控製的就往一邊倒,緊接著眼前一黑,再往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