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點頭,有方子清給她吃顆定心丸,她就有底多了,心裏有了底,這才想起來還沒問人家方不方便,沒準人家過來是有事的呢,耽誤人可怎麼辦。
“方公子,會不會太麻煩您了,還沒問您是不是有要事在身呢?”
方子清淡笑,“沒有麻煩,家父過世,已經辦妥了。”
沈渙之路上耽擱來的有些遲,他聽聞宋延辰要派人過來接顧夫人,正巧他順道,就自告奮勇的來了,他站在船岬上遙望河岸,見有一艘客船泊在岸邊,心想她不會是早早下了船,沒等到人就先走了吧,沈渙之催促著著船靠岸,上去就派人去打聽那艘客船是何時到的。
宋延辰手下聚集不少能人,生意做久了,認的人臉也多,不多時就打聽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沈渙之這才知道船上進了賊,船被迫停靠在此,一時不敢上路,除此之外,馮冬聽到的或是沒聽到的那些消息,一股腦都傳進他的耳朵裏,不多時,就拚湊出了事情的大概。
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對方的身份。
謝景翕能冒險給不認識的人留線索求救,事情一定很是棘手,且沈渙之知曉她膽大心細,很有可能留的線索不隻這一個。
“來人,去把客船上管事的叫來,我要進船一看。”
他一聲吩咐,最多也就盞茶的功夫,船家就被帶到了他跟前,那船家顯然驚魂未定,提起這事來還直轉腿肚子。
“沈老板,這也不知是得罪了那路神仙,倒黴,真是倒黴,剛出了天津,我們整條船的人都中了迷藥,我們幾個開船的卻是一早就被他們給製住,揚言敢不聽話就讓船沉底,整天戰戰兢兢的隻管開船,哪裏有心思管他們是哪路人,想著大概就是水賊求財罷了,但後來發現,船上並沒有人失財,也沒有人受傷,反正稀裏糊塗的。”
沈渙之心裏大概有了計較,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就進船艙搜了一遍,不出意外的也發現了謝景翕留在木板牆麵上的刻字。
沈渙之喊來李掌櫃,“李叔,勞煩您親自出麵,瞧瞧這一片可有咱要打招呼的人物,若是恰好瞧見什麼,欠個人情,打聽清楚了。”
李掌櫃不敢耽擱,親自下去打點,沈渙之看著已經落下水麵的夕陽,臉色諱莫如深。
方鈺等身上的藥效過了,不費什麼力氣的就解了身上的捆綁,她輕手輕腳的靠近船艙門,聽著外麵的聲音,她估摸著時辰,猜測外麵天應該已經黑了,外麵看守的兩個人到了飯點,正替換著互相吃飯。
剛吃過飯回來的那位不滿的嘀咕,“這飯食真是越來越差,還不如給那娘們送的好,都沒吃飽。”
“得了,有的吃就不錯了,快快,我要餓死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守的,吃了藥又被捆的嚴嚴實實,我就不信她有通天的本事,外麵十幾個兄弟望風呢,怕她個娘們家家的。”
另外一個罵罵咧咧的走了,方鈺躲在門後,拿手捂著嘴,甕聲甕氣道:“來人,來人呐,我要小解。”
外頭那人顯然還沉浸在沒填飽肚子的惱怒中,沒好氣道:“哪那麼講究,想尿就尿,自己解決。”
“這位大哥行行好,我一個姑娘家,往後可怎麼見人呐,我給您銀子成嗎,我身上有銀子,想拿多少隨你。”
有銀子?那這事就好辦了,還能親自去摸,真是賺大發了,外麵那位私下裏瞧了瞧,見沒人注意這邊,搓著手一臉興奮的開門,卻不想門打開的一瞬間,脖子就被人狠狠捏住,速度之快力氣之大,連一聲悶哼的機會都沒有,眨眼就見了閻王。
方鈺一臉凶色,迅速扒了他的衣裳,然後如法炮製的將他綁在自己原來所在的那個位置,反正黑燈瞎火的,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方鈺換上那人的衣服,輕手輕腳的出了艙門,隨手將艙門鎖上,趁人不備的時候溜了出去。
幸而是天黑,方鈺正大光明的四下觀望,此處離他們下船的那塊並不近,周圍全是連夜勞作的人,方鈺一時不能確認哪些是他們的人,所以不敢開口問,隻默默觀察每一艘船,有光亮的船上就有人,但夫人一定跟她情況一樣,被關押在沒有光的船艙。
附近這樣的船艙大約有三四個,但船艙外守著人的卻隻有兩個,方鈺鎖定其中一個,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