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顧昀其人(2 / 2)

“……是你!都是你!”趙姨娘瞧見謝景翕進屋,瞬間就把矛頭指向了她,“你說你從南邊帶來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那海棠定是成了精的妖怪,來嗦我兒的命啊,我要砍了那妖樹,砍了我兒就好了,就認得我了……”

謝景翕甫一進門就被趙姨娘攥住了裙角,甩都甩不開,許氏坐在上首不住的捏眉心,她倒是能眼不見心不煩的把人給丟出去,但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五哥都成了那個樣子,要是再苛待趙姨娘,她就更加不好做人了。老爺雖是不過問,但也瞧著她辦事呢,眼下要是二姐好好的,她或者還有些心力,但現如今她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的由著她鬧,鬧累了也就罷了。

謝景翕豈能不知母親的心思,她俯首看著伏在腳下形容狼狽的趙姨娘,莞爾道:“姨娘還是快些起來罷,回頭要是父親過來瞧見,那多不好呀。”

趙姨娘一聽謝岑要過來,立馬撒了手。

趙姨娘能在府裏立足,靠的也就是這張臉,謝岑原是不大好男女之事,當初娶了許氏也是視若珍寶,若非為著子嗣,許氏也不會做主給他添了兩位姨娘。

薛姨娘是許氏娘家帶來的,抬成姨娘也是順理成章,這個趙姨娘卻是當年謝岑進京,官僚同黨獻給他的,許氏見她還算周正,也就點了頭。但能當個物件獻出去的女人自然有一套籠絡男人的手段,謝岑再清心寡欲也是個男人,偏愛那些知情知性的可人也是常事,於是就慣出了趙姨娘這麼個樣子。

趙姨娘再怎麼作,也是不敢當著謝岑的麵撒潑的,形象要是不顧了,還拿什麼籠絡男人,是以謝景翕一說謝岑,趙姨娘也顧不上哭天抹淚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灰,把腦門上哭歪了的花扶正,許氏瞧她這副樣子,嫌棄的說不出話來。

趙姨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越發有些著惱的看著謝景翕,“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誰教導的如此邪性,自打你來,府裏就怪事不斷,連帶著二姐兒也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真真是個喪門星!”

趙姨娘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非要把這些不相幹的事往謝景翕身上扯,說起二姐,許氏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明擺著是製造嫌隙挑撥離間,不僅如此,還連帶著老太太並老爺太太一起算作在內,她是老太太一手教養起來的,就是謝岑許氏都不能說半個不字,趙姨娘可真是打了謝府一家的臉。

“我聽聞楠哥兒的奶娘昨兒跑了,楠哥兒跟前可還有人照料?”謝景翕坐的端正,聊家常似的口吻,“要我說楠哥兒這會正是認人的時候,姨娘與其在這裏傷心,倒不如去守著楠哥兒,到底是母子連心,沒準楠哥兒就好的快些呢。”

楠哥兒的奶娘是趙姨娘自己挑的,她覺的滿意,許氏就沒說什麼,楠哥兒被奶娘嬌縱慣了,許氏打罵不得,越發養的不像樣子。這次楠哥兒出事,就是奶娘沒看住才出了岔子,那奶娘自知罪責難逃,趁著家裏亂的時候跑了,臨走還順了不少東西。

趙姨娘自知信錯了人,也沒臉計較,但楠哥兒醒來後不認人,除了奶娘沒人敢去伺候,趙姨娘這個做母親的不上心,整日裏就隻知道作鬧,這會子被謝景翕點出來,趙姨娘越發沒臉。

謝景翕這個性子,就如同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任你挑撥離間還是扣屎盆子,就是不著腦,不僅如此還溫言溫語好言相勸,說的你都不好意思再撒潑打鬧。那言外之意就是說你隻為自己鬧,不把楠哥放在心上,諷刺的再明顯不過,但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偏偏不讓人覺的難堪。

趙姨娘這慣會作妖的厚臉皮都有些掛不住,探頭探腦的沒等著謝岑,便十分不情願的去了楠哥兒處。許氏跟前兒一清靜,頭也不那麼疼了,便招呼著謝景翕留下一起用早飯。

許氏跟前的兩個嬤嬤,李嬤嬤同馮嬤嬤不禁麵麵相覷,先前怎麼會覺的三姑娘性兒軟好拿捏的呢,太太頭疼了許久的趙姨娘,竟就這樣被她三言兩語打發了,便是當年老爺太太最看重的大姑娘,也不敢說能有這手段。眼見著太太越發依賴三姑娘,這府裏的風向,刮的她們都有些瞧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