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孤兒院門口,一名高挑的女生從灰撲撲的麵包車裏出來,隨手將背包斜挎在肩上。廉價的運動鞋,洗的發白,被當作七分褲穿的牛仔褲,有些泛黃的白T恤。
這一切都是跟周圍的環境相符的,可是套在女生身上又有了一種突兀,陳舊的衣物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國際大牌的感覺。露在外麵的胳膊也是凝白如玉,高鼻薄唇,紅豔豔的唇色襯著白膩的膚色,美的妖異。
“陸南!明天你就好好給我去上學!少給院裏惹禍!這次醫療費的花銷給院裏帶來多大的負擔你知道嗎!?一個女孩子,不知道檢點!你不要臉,也不要連累院裏其他孩子的名聲!”趙玉群從車裏下來,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不管陸南,自己火氣衝衝的離開。
陸南眼神追隨著趙玉群離開的背影,一會兒後才收回視線,抬頭打量院門口掛著的“心海孤兒院”的牌子,紅唇勾了勾:“醫院報銷掉百分之七十,花銷還很大嗎?”
自然是沒人回答她的。
將幾縷被風吹著拂到臉上的發絲夾到耳後,陸南慢慢悠悠的繞過幾個嬉鬧的小孩子,向宿舍走去。
宿舍裏。
邵芯易把玩著一個白色的MP3,對著其他幾個人說道:“沒想到陸南還藏了這個,這都大半年了才被我們找到,藏得還真嚴。”
龔雁撇撇嘴,嫌惡的盯著邵芯易手裏的MP3:“芯易,你也不怕有病毒。她又沒錢,從哪兒弄來的這個?指不定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撿的,或者從哪個男人那裏騙錢買的。”
“就是!一副婊子樣,肯定是賣肉買來的!”張凝束揚起手,吹了吹還沒幹的指甲油,高傲的嘴臉上畫著劣質的妝容。
“扣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楊曼站起身準備開門,被邵芯易叫住:“別開。我聽院長說了,今天陸南出院,外麵的肯定是她。”說著,她冷冷一笑:“讓她在外麵晾一會兒,把病氣散幹淨再進來,不然傳給我們就麻煩了。”
楊曼下意識道:“她是出車禍,不是得什麼病,怎麼會有病氣?”
“曼曼,閉嘴吧。聽芯易姐的就是了。”汪柔把人拉回來。
下一刻。
“砰!”門被人硬生生踹開。
房間裏的人齊齊轉頭看向門口,看見穿著白T恤舊牛仔褲,胡亂紮著個馬尾辮也依舊美的逼人的女孩。
邵芯易翻了個白眼,把MP3丟到地上,陰陽怪氣的道:“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陸大美人回來了啊!”
陸南沒被諷刺到,她瞥一眼地上的MP3,淡淡道:“撿起來。”
“哈?”邵芯易挖了挖耳朵,一臉不可思議的與龔雁對視一眼,“陸南,你在車禍裏,是把腦子也撞傻了嗎?”
她有恃無恐的抬腳在MP3上踩了兩腳後,將它踢開,路過陸南時停下來,偏頭靠近她,小聲說道:“陸南,你住了半年院,脾氣見漲啊。看你很不服氣?怎麼,要去跟院長告我的狀啊?”
說完,諒陸南也不敢,態度越發囂張的撞開陸南的肩,向外走去。
隻是沒走兩步,衣服就被人拽住。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拉著她往後退了幾步,一隻冰涼的手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半提起來。
“我說話不說二遍的。”陸南麵無表情的看著邵芯易,靠近她低聲耳語:“還有,我不會告狀的,能動手解決的事,為什麼要動嘴呢?”
脖子被掐住,無法呼吸帶來的窒息感讓邵芯易首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無論如何掙紮,鉗住她的手都紋絲不動。她大腦空白了一會兒,看著陸南冰涼的眼神,終於反應過來,涕泗橫流的哀求:“求你……求你……我……錯了……錯了……求你……”
房間裏另外幾個人都快嚇傻了,隻有楊曼最快回神,慌張上前去掰陸南的手:“陸南你快放手,殺了人你也會進監獄的。快放手呀!”
陸南瞥她一眼,鬆開手。邵芯易癱軟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陸南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個差點殺人的普通人,她淡定的很,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看著房間裏的人,簡單直接的警告道:“能動手的時候,我通常不會動嘴,所以,如果不想死,又打不過我的話,就別來招惹我。”
邵芯易聽見這句話更是瑟瑟發抖,因為沒人比她更清楚,陸南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其他幾個人慌忙點頭,一窩蜂的跑出去,路過邵芯易時,將她架起來帶著一起跑了。
陸南等人跑光了,慢慢整理她的東西。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半年,邵芯易幾個人早就把她的東西抄的差不多,就幾件衣服沒人要。畢竟她們幾個的衣服可比她的好多了,幾件地攤貨,還是舊了的,自然沒人腦抽去拿她的。
又翻了會兒,找到幾本教科書。陸南大致翻了一下,全都過遍眼後就丟到一邊。她在學校的課業也耽誤了大半年,進醫院時是高一生,現在已經是高二了。隻不過連高二的教科書都不知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