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與之同齡人(2 / 3)

“此事怪我,明知夕木此時不過是孩童心性,卻還是未曾及時將瓊玉壺收入墟鼎,所以被夕木拿在手中把玩,甚至想要飲下瓊玉……我一時心慌,便也夠不上太多,瓊玉壺被揚至天空,便碎了。”司凜夜道。

九思這次的沉寂,可謂是時間更長。

九思靜靜不語,雙唇緊抿,當真是過了良久良久,才沉聲道:“若是沒有瓊玉壺,這世間便再無瓊玉酒。沒有瓊玉酒,便也就沒有醉生閣。”

醉生閣的有緣人,曆盡千山萬水也要尋至醉生閣,為的,便是那一盅瓊玉酒。瓊玉一盅過唇間,許是絕命塵世在瓊玉一夢之中永生,許是大夢一生夢醒榮辱皆忘,都是為了解其情愛愁苦。而能解情愛愁苦的,正是那瓊玉壺之中倒出的瓊玉酒。而眼下瓊玉壺已碎,這世上再無什麼東西能夠代替瓊玉酒。

這醉生閣,便如同是失了心髒的魂靈。

這些道理,司凜夜都知曉。可若是當時之景再重來一次,他會做的,依舊是那時的選擇。

“九思,雖然我知曉你與她眼下已是遠遁山水間,這些事本不該叨擾。可你知道的,我並算不得上仙,就連醉生閣,都是從你手中接過的,這些事情,我隻得問你。”司凜夜道。

“醉生閣是從何時傳下來的,無人知曉,亦無人會去追究它的淵源。至於瓊玉壺,世間僅一,不然也斷不會顯得醉生閣那般難入。”九思道:“眼下瓊玉壺碎,我一介小小散仙,亦是無可助之。”

司凜夜聞言,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是時又聽一道孩童的聲音:“……大哥哥?”

那自然是已然睡醒了的唐夕木的聲音。

司凜夜聽見唐夕木的聲音,便是甚也顧不得了,轉身便入了臥房之中,九思亦是跟了進去。

“夕木,你醒來了?”司凜夜坐在床榻邊緣,望向唐夕木。

唐夕木見司凜夜進來了,便坐起了身子,伸了伸懶腰,道:“大哥哥,我往日醒來,你都在我身側,眼下醒來卻是不見你……”他的聲音好似有些懼意:“大哥哥,這是哪裏啊……”

司凜夜見他有些害怕,便摸了摸唐夕木的頭,輕言道:“夕木莫怕,大哥哥會一直在你身側護你周全。你瞧,這是大哥哥的友人,今日來尋他。方才你在來此的路上睡著了。”

唐夕木順著司凜夜值得方向望去,隻見隨行進來的九思,他一身白衣勝雪,美好的不似人間凡物。

“大哥哥,那邊站的白衣哥哥,看著好似仙人……”唐夕木嘟囔著。

司凜夜聞言與九思相視,皆是淺笑不語。都道小孩口中吐真言,他瞧見什麼,心中如何想,便會如何說,如何做。

正是這光景間,傳來了林妙之的聲音:“飯好了,快來吃飯罷。”隨之又似是與小恩賜說著:“恩賜,你方才在凜夜叔父麵前表現的並不好,眼下開飯了,你且去喚父親與叔父前來,這樣,叔父就會原諒你方才的無禮了。”

隨之隻聽一串細碎的小跑聲,恩賜便站在了臥房之中。

“父親,叔父,母親叫恩賜來喚大家吃飯!”小恩賜的聲音倒是洪亮。

這下九思與司凜夜駭未曾開口,唐夕木便是目光一閃,動靜頗大的下了床榻,跑到小恩賜身側,彎下身子來和他平視:“我們做朋友罷!”

九思和司凜夜相視一笑,皆知曉在唐夕木眼中,現下也就隻有小恩賜與他同齡了。唐夕木心中覺得二人同齡,是因為他的心智被內力反噬後就宛若孩童,可在小恩賜的眼中,卻是覺得昂藏七尺甚至彎下身子才能和他平視的唐夕木,分明看上去就如同他的生身父親九思,和第一次見的凜夜叔父是一般年歲的大人,又如何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