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寶劍出鞘,司凜夜劍指秦修染,握在手中的劍抖的厲害,這次不是劍背,而是劍刃,“秦修染,你怎敢!你怎敢!”
這是第二次司凜夜怒問這樣一句話,可是怎敢怎樣呢?眼下看來,這世上確實無有什麼事是他秦修染不敢的。可...這抖的厲害的手是為何,為何到了現下真相大白,長安城中無辜民眾全部命懸一線,他還是下不去手?
“錚!”寶劍出手,穿入一旁牆壁之中,整個飛塵寺寂靜無聲。
司凜夜頭垂的很低,胸口不住的起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得很緊,又是良久,“滾。”
“凜夜,我...”
“滾!”司凜夜猛然抬頭,眼底猩紅,手指指向寺門,“我叫你滾!”
秦修染的臉頰之上清淚數行,他張張口似是想說的良多,卻是沒有再說,轉身而離。
秦修染走了,司凜夜身體驟而失力,徒然跌坐與地麵,好似再無人能近他身。約莫過了一刻鍾,司凜夜起身,宛若失了魂魄一般向外遊蕩,此時諸葛洛歌才恍然回神,慌忙阻攔。
“王爺,您要去幹什麼!”諸葛洛歌從後緊緊抱住司凜夜。
司凜夜倒是也沒推開,反而喃喃道:“洛歌,真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陪在本王身側的,是本王辜負最多的你。”
“王爺...”諸葛洛歌輕喚。可下一息便察覺司凜夜扯下了她的手臂。
“王爺?”
“秦修染是冥襄國細作,本王後悔沒能聽信你之言,可眼下民眾不得不救,這全是本王的責任。”司凜夜道,“希望本王救得了這城中民眾,但即使救不得,本王也不得留在此苟且偷生。”
“王爺,難道你要丟下妾身嗎?”諸葛洛歌眼淚傾盆,“就算王爺不顧妾身,至少也要顧著天下蒼生,若王爺身死,誰來統帥大軍,誰來指導他們作戰?”
小金也道:“是啊王爺,眼下誰勝也是未可知的,待大軍破攔截歸來,正需您上陣統帥,如何眼下就自投羅網?”
其餘那些侍從倒是沒開口阻攔,婢女卻是跪了一地請求,而侍衛已經上前相攔。平日裏侍衛時沒這種膽量近司凜夜身的,但眼下正值生死攸關之際,也?再顧不得那麼多,堵在寺門的侍衛有幾,抓住司凜夜臂膀的侍衛有幾。如此一來,司凜夜眼見出去不得。
終了終了,司凜夜歎道:“好,本王不去就是,但願天亮之時,大軍能破敵軍攔堵而歸。”
又道:“不論如何,明日定然是一場惡戰,大家早些歇息,養精蓄銳。”而後便自行先席地而坐,靠在寺壁之上。
其他人也都隨著司凜夜的動作坐了下來,隻是,眼下之況,說是歇息,誰又能真正的睡著?就如此坐著誰都沒有說話,冥襄國此番進犯,直搗長安城,無外乎不是衝著司凜夜來的,連小孩子都說的出的真言“擒賊先擒王”,冥襄國也定然是想先俘虜了他司凜夜,讓瑞祥國無將,再對整個瑞祥下手。除去去堵截瑞祥大軍之敵軍以外,長安城中還有如此之多,若是加在一起那麼敵軍的人數定然更為可觀,想必是籌劃已久進犯之事。
所有人都各懷心事,飛塵寺中靜若無人,一來二去,天也就亮了。司凜夜的心都繡成了疙瘩,想要出寺去探看,卻又被相攔。
“王爺,還是叫侍衛們前去探看罷,我們在這裏等待即可。”諸葛洛歌道。
司凜夜知曉她定是怕他又去換民眾,便也應下,由侍衛前去。
等待侍衛的時間好似比昨夜一整夜都要難熬上幾分,待侍衛氣喘籲籲的回來之時,司凜夜早已急的不知如何自處。
“如何?”
那侍衛卻好似見了鬼一般連連後退,抖的說不出話。
“到底如何!你說!”司凜夜上前抓住那侍衛衣襟,又急又氣。
“王...王爺...”那侍衛心驚膽戰,“城門樓的民眾,被放了。冥想已然撤兵,朝皇城而去了。”
這無外乎是眼下最大的好消息,可那侍衛臉上恐慌之色,卻讓人不敢相信這好消息是真。
“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這般驚慌!”司凜夜道,“本王最後問你一次!”
那侍衛開口:“王爺...有一位自稱是王爺的人前去救了民眾,之後被砍下頭顱,高懸在長安城門樓之上,屬下瞧的真真切切,確實是王爺您無疑啊!”
“啪!”那侍衛剛說完便被一旁的諸葛洛歌甩了一巴掌,“你如何說話的!王爺在這裏好生生的,如何就掛在了城門樓上!”
司凜夜抓在那侍衛衣襟上的手無力下垂,好似有一把尖刀刺入心髒,痛的他好似五髒六肺全部在滴血。和他一模一樣之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