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花草不相容(1 / 3)

太醫走後,瓜爾佳漫霜與曲浮笙卻是來了,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望月宮寢殿,若不是他們二人從未見過,倒要叫人覺得,他們是約好了一同來的。

瓜爾佳漫霜一進來便哭了起來,甚至是跌坐在地,斷斷續續的說著:“芍妹妹,你怎會好生生的就這樣了...昨日見你還在為腹中孩兒繡肚兜,怎的今日就...芍妹妹!”

隨著瓜爾佳漫霜每說上一句,南榮湛的心便痛上一分,於是伸手扶起瓜爾佳漫霜,道:“皇後,你莫要哭了。”

曲浮笙眸色一閃,他分明覺得這瓜爾佳漫霜是半點也不難過的,甚至以他素為敏銳的觀察力來看,她的難過倒似是他以往唱悲情苦戲之時演出來的一般。

真正的痛,哪裏能表現的如此淋漓盡致?真正的痛,是說不出口的。就好似眼下的南榮湛,分明他才是最痛之人,可他也隻是猩紅眼底,一滴晶瑩都未掉落。

這瓜爾佳漫霜被南榮湛扶起了身子,眼淚卻好似是如何都止不住一般,半晌才道哭的身子不適,先行退下了。

待瓜爾佳漫霜走過曲浮笙身邊而出之時,又是一陣香風繚繞。曲浮笙嗅了嗅,有些疑惑的道了句:“長生花?”

隻是南榮湛眼下並未分神品這句話。

曲浮笙望向床榻之上的陸允芍,眼下之景實在是慘,便問道:“皇上既是如此珍視她,又怎會造成眼下之況?”他又加了一句,“臣弟是說,皇上可曾查過原因?”

南榮湛點點頭,他自然是查過的,隻是卻是無果,不管是陸允芍接觸的東西還是入口的事物,以及身邊之人,方才已全數查了一遍,卻是連蛛絲馬跡都不曾發現。就連太醫院日日為陸允芍請平安脈的太醫,都未從她的脈象中發現任何異樣。可若是如此,陸允芍腹中孩兒,又怎會說沒就沒?他閉眸,隻道:“查不出任何。”

曲浮笙也一怔,道:“怎會查不出任何?娘娘孕期尚短不過三個月而已,總是該有些蛛絲馬跡的。比如,娘娘平日中食用過什麼東西?”

“凡是她入口的食物,總是仔細核查過的。”南榮湛道,“她胃口淺,因著身孕什麼都吃不下,還是皇後拿來了諸湘國特有的長生草給她泡茶喝,她才能吃進些東西。”

“...長信草?”曲浮笙呢喃了一句,又道:“可是幼時嫩芽碧綠,開紅花,結黃果,泡茶味道微酸,開人胃口?”

“正是。”南榮湛麵色微變,“你如何得知?”

曲浮笙並未回答南榮湛,而是又問了一句:“皇後是否常來望月宮?”

“正是,她時常前來送長信草。”南榮湛略急,道:“難道是長生草上有異?可是朕分明讓太醫院進行了核查才讓蝶兒泡茶的!”

若是有異,怎會查不出?

可曲浮笙卻是說了句南榮湛聽不懂的話,隻見他恍然大悟的模樣,與南榮湛分外相似的眼眸亮光閃過:“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你到底在說什麼!”南榮湛喝道。

曲浮笙道:“皇上可曾注意過皇後身上的香氣?”

瓜爾佳漫霜身上的香氣?那種又香又甜,卻又讓人聞了昏昏欲睡的味道。南榮湛是曾經注意過的,那是一種商國沒有的佩香。

“你且說下去。”

曲浮笙隨之而道:“曾經先皇在世時,為掩蓋臣弟的身份,那十年間讓臣弟以戲子身份遊行與三國之間,作出無國可歸狀,於是也曾在諸湘國待過一段時日。諸湘國中特有長生草,嫩芽時采下可用藥,清熱利濕,也提升胃口。可若是開花之時,這草便無用了。”

“為何?”南榮湛問道。長生草藥用隻采嫩芽他是知道的,曾經太醫院眾人也是如此說的。

“因為長生花開之時,長生草便隻有弊而無利。”曲浮笙的表情極為嚴肅,“長生花開之時,長生草常人用了便會瀉肚不止,甚至身子差的會為你臥床不起丟了性命,若是身懷有孕之人服用,月份小的便會造成小產,月份大的會胎死腹中。”

南榮湛眼睛瞪大向後踉蹌幾步,被曲浮笙伸手拉住身子才止,半晌才啞著嗓子問出口:“皇後身上的香味,就是長生花的香味...是這樣嗎?”

瓜爾佳漫霜時常親自去送長生草,隻是為讓她身上的長生花香氣與陸允芍接觸?這樣可讓太醫診不出脈象,又可不動聲色的拿點陸允芍腹中孩兒?

曲浮笙歎了口氣,隻道:“皇上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