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七十二琴釘(1 / 3)

榕惜樹的樹葉沙沙沙的響著,丹青色樹幹劇烈的抖動著,持久不停歇。清歌用肘部支在地麵,勉強抬起身子,另一隻手捂住胸口。

……怎麼,可能?

這看似隻如植物般的榕惜樹,怎麼會有如此威力?!

而隨後,清歌的心緩緩定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一個素白色身影一個閃身擋在她的麵前,長袖一動,玄青色的光揮之而去,榕惜樹霎時安靜了下來。

他是月白,是她的師父,即使沒有穿平時的竹青色衣物,清歌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師……咳咳……師父……”清歌喚他。

“清歌!”月白少有的慌亂,翻身擁住她,又急忙鬆開手,盤腿坐在她的背後,一掌推出,向她身體中渡著修為。這一切動作行雲流水,待月白收手,清歌隻覺她竟是半分疼痛也無有了。

“師父!”

月白似是起了薄怒,眼睛微眯,好似看著在如意城欲打死清歌的那個胖公子一般。半晌,才有清冷聲音從唇邊溢出:“你可知你在幹甚?”

清歌一駭,頓時失了聲。

月白看清歌不言更是氣了幾分:“竟是趁為師不在離開清秋道?對著榕惜樹攻擊?”

“不……不是的!”清歌這才辯解道。

“那是為何?你倒是說來!”

清歌急忙低頭想拿出洗好的衣袍來告訴月白她隻是來霧泉浣衣,卻是不知方才被榕惜樹甩出去,那衣袍飛到了哪裏。於是急忙站起來,向前跑去,欲找回衣袍,將將跑了幾步,卻被月白一個閃身拉住了衣袖。

“你要去哪?”

清歌也說不清,隻急忙找尋衣物,好在真是落在了霧泉,隻離她還有七八步之遙。

“師父……我隻是來浣衣的,我見今日師父未穿那竹青色衣袍,又聽幾個女弟子說今日例行到霧泉浣衣,我才出來的。”

“恩?”月白尾音上挑,似是不大相信,但麵部表情已緩和許多。

“師父,你看!”清歌指了指霧泉邊的衣袍,那本已洗淨的衣袍,一半在水裏,一半在岸上。

月白隨著清歌指的方向回頭望去,拉扯清歌衣袖的手也就鬆了些許,她一下就衝了出去,幾大步到了岸邊拾起了衣袍,有些心疼。

“師父…衣服又髒了,好心疼。”

這下月白已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緩步走了過去,拍了拍清歌的肩膀,讓她站起來,接過了衣袍,道:“無妨…清歌,洗衣服可累了?是為師錯怪你了。”

清歌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清歌不累,清歌隻是心疼師父的衣物,師父那般好幹淨,衣物向來一塵不染,前次因為清歌弄髒,這次又是……”

月白一窒。

“都怪清歌修為太低,才會被那榕惜樹傷到,又弄髒了師父的衣袍!”

修為太低?這下月白也算是喜憂參半,哭笑不得。這整個清秋道,想必除了他月白,柔泫也不能敵她。隻是他平時裏並未傳授過他什麼術法,就連這過榕惜樹的訣她都不知。所以才會被攻擊……

“清歌,你可知,這榕惜樹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師父何意?”

“清秋道外榕惜樹林承我滿身修為,守護清秋道,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方才你使了多少修為,榕惜樹便會以多少修為反噬你。”月白道。

這下清歌才算是明白了些許,不由歎了句:“師父這般厲害,想必無人能入清秋道傷人了!”

月白唇角輕輕一勾,卻是搖了搖頭:“若是為師身死,這榕惜樹林也會隨之枯萎。”

身死?這兩字讓清歌心中不甚舒坦,她心中是不希望月白出一丁點事情的。於是抿唇嘟囔著:“什麼身死,師父慣會亂說!”

月白笑了笑,倒也是並未再說什麼,而是自清歌手中接過已經髒了的衣袍,又牽過她的手:“清歌,你大可不必浣衣,為師今日換了白衣,隻是要赴宴忘憂穀,不是嫌那青衣髒。”

月白一揮手,二人便穿過榕惜樹林,返回清秋道。

本是那般難越過的榕惜樹林,卻不過月白一個閃身就進入了,清歌不由得張了張嘴巴,而後又低下了頭,如蠅般道:“師父…這麼久了,我卻什麼都不會,恐怕現在要弟子們與我動上幾招,我也是要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