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重回九重殿(2 / 3)

月白的手也緩緩地落在她的後背,擁住了她。

清歌一窒,不知是何等心思,隻知心頭突突的生出一個念頭來:倘若…倘若,倘若日後她能時時待在他的懷中,該有多好?

好似是待放的花苞瞬息吐蕊,清歌的臉頰騰地紅透,目光中流露的卻不是該有的嬌羞,反而是膽怯。

月白是她的師父,她…她又怎會對師父有這等想法?這樣的心思清歌從未察覺,自然也是弄不清楚的,隻得慌亂的逃出他的懷抱。

“清歌?”月白的聲音淡淡的。

清歌沒立刻回過頭去,而是為掩飾心中慌亂提袖胡亂在臉上蹭了幾下,擦去臉上淚水,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師父,是徒兒不好,竟是弄髒了師父衣衫。”

月白微微怔然,似是不懂清歌在說甚,卻又轉瞬勾了唇角:“清歌是說,這眼淚?”

“恩……是。本想離師父遠些不碰著師父,卻不料撞上師父胸口,反倒是弄的更髒了。”清歌慶幸方才的心思沒被月白識破,索性就順著月白往下說,回答的快極了。

“無妨。”月白道:“你瞧,淚水已然幹了。”

果然,幽穀微風已將竹青色衣衫上被淚水染成了墨綠的點點色彩吹幹,現在那竹青色衣衫依舊一塵不染。

“………師父。”

“若清歌這般過意不去,不若便隨為師回九重殿,替為師將這衣衫洗好。”月白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的,混進這幽穀微風中,柔柔的撫在清歌的臉龐,她的心好似一息間失控,所有的話都凝固在唇瓣,未置一詞。

月白又問了一句:“清歌,如此可好?”

清歌自然是願意的,她又怎可能會不願呢?這難熬的一月餘,她又有哪日不盼著這樣的結果?

“師父……”清歌的聲音有些發顫,“師父是說,讓我出幽穀?”

月白目光移了移,才道:“正是。”

清歌複又問:“師父要帶我回九重殿?”

“恩。”

清歌到底是二八年華的少女,許是旁人此年歲已婚嫁,又或者亭亭玉立舉止端莊與大人無異。可清歌到底是從小身側無人流落街頭,莫說長輩,就連個與她說話的人也是沒有的。所以清歌還是個孩童心性,開心就笑,哪怕方才還哭的那般痛,哪怕她已然生無可戀的過了太久。

明媚的笑容在她唇邊綻開,迎著日光,卻要比那日光還要亮。

“師父要帶我回家了,師父要帶我回家了,師父要帶我回家了!”清歌笑著,越發明媚,倒趁的月白的臉色一分一分的暗淡了下去。

清歌兀自開心,卻是分毫未曾注意月白眸中流過的自責之色,隻知終了被月白拉住了手,一息間離開了幽穀。

幽穀空留一團白色徐徐煙霧。

清歌隻覺不過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再睜眼眼前的景物已不再是幽穀,而是九重殿前的空地上。

這裏與她初來清秋道之時的景致一般無二,眾弟子皆習練。這裏人雖多,清歌卻是一人也不識,所以才一眼便看到了柔泫。不得不說這裏的弟子都天賦奇高,皆自行習練,柔泫也隻是一旁自行習練,若弟子有疑,才出手指點。

如此說來,柔泫也是很清閑的,並無諸事纏身。所以在清歌望向她的那一刻,她也回過頭來養著清歌。

四目相對之時,清歌發現柔泫的目光十分陰狠,完全將她敵視。所幸此刻她身側有月白,於是便慌忙的朝月白身側湊了湊,接著便感到月白順著她靠了過來,牽起了她的手,朝九重殿走去。

“哼!”清歌本已轉身,卻聽聞柔泫帶著怒意的聲音,不由回過了頭欲看上一眼,卻不料柔泫眼中竟是怒火中燒,恨毒了她。便急忙轉過身不去看了,隨著月白步入九重殿。

殿內依舊是從前光景,一張山水人物四方小幾,小幾旁放有軟墊數個。而正對山水小幾後麵,有一檀木門扇,檀木門扇後便是從前她住的一屋。而香爐中燃出的香氣,依舊是從前的沉光香。不知是這沉光香的香氣,還是因為身處在九重殿中,清歌隻覺心思定了下來,緩緩的長呼氣,露了個滿意的微笑。

月白望著她也笑了,開口道:“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