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向羞不可耐的她時,他的煙波好似是有桃花飄入了一汪春水,溫柔的似要泛起漣漪。
慕予開口,似溫度恰巧怡人的風:“惜文……你可知道,這句話是何意?”
“恩?”惜文這才半拒半應的抬起了頭,望向慕予。見他正拿著的那張宣紙,才知他指的是那句話。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不知……”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她分明目不識丁的……僅識得這幾個字,已是慕予所授,又怎可能會知其意?
惜文本以為慕予會告知她那句話的意思,告訴她,他名字究竟何意。可是,慕予卻是什麼都沒說,隻是笑盈盈的望向她。她想開口詢問,卻又見慕予靠牆而坐,微曲左膝,眉舒目展,輕言道:“遲早有天,我會知會於你。”
聽此,她便無有再問。本一心想出去的寺門,眼下慕予歸來,便也不想再去了,更何況,天色已晚。
春日向來晝短夜長,跟慕予在一起,似是白日光景宛若過息。這一日她還未做任何,竟是已日光闌珊。
於是也跟著慕予靠牆而坐。
慕予見她坐定於他身側,才開口道:“天色晚了,你今天尚未進食,想必是早已餓了罷。”
他這一說,她倒是真的覺莫著餓了。隻是眼下哪有事物?不想慕予擔憂,於是強撐道:“我不餓啊,誰說我餓了,分明一點也是不的!”
“是嗎?”慕予眉間有一絲趣意突顯,“不餓的話,我便自己吃了。”
像是變戲法般,慕予竟是掏出兩塊油紙包裹著的桃花糕來。
“……這……”惜文當然是餓壞了的,隻是方才逞強說不餓,眼下,隻得吐吐舌頭咽口水,看著慕予將油紙包打開。
悻悻的垂下頭,卻看見出現在她唇邊的桃花糕……順著桃花糕微微抬頭向上望,見慕予抿唇淺笑而望她:“吃罷,方才我回來的晚,不過是去買了兩塊花糕,這兩日你幾乎無所進食。”
這……可是在解釋他將她丟在這裏而晚歸?
“天氣雖轉晴,紫影衛也已解決,但開門迎客之店鋪依舊少數,隻得買上著花糕以應急。”
莫不是怕她不樂於這桃花糕?惜文有些想哭又有些許想笑,離開安寧村後,慕予是唯一一個在乎她的人。至少,在她心裏是這般覺知的。
惜文沒有伸手接,而是紅著臉低頭咬了一口慕予手中的桃花糕。那甜到心田的滋味,她到死都還記得,就好像是心中那些隱約情愫苗頭,全部綻成了開得正豔的桃花,好似在心底亂落成桃花雨。
“……真好吃。”
慕予淺笑著點頭,不再言語,而是打了另一個油紙包,慢慢的吃著。
桃花糕雖隻算得上是點心,卻足以果腹。不多時二人便是全數吃下。慕予又起身外出,不多時便歸來,懷抱幹草。放下幹草,俯身鋪於地方,整理成床褥形式。
隻是,離昨日為惜文所鋪之處,距離相遠,貼珠寺東西牆壁。
鋪好了幹草,慕予也不再看惜文,而是側身躺下。待一切皆靜,才道:“明日天亮,我便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