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似乎很不滿意,瞪大雙眼:“五兩?不行!太少了!”
“喲,五兩還嫌少?你想要多少?”
“十兩!”
那女子抿唇笑了起來,“十兩?你說笑呢?”
黑衣啐了口,抓起王妮兒的頭發轉身向外走去。
那女子哪想到黑衣真的說走就走,急忙甩帕拉住黑衣,“這位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黑衣停下,“怎麼說?”
“這個數。”女子伸出左手五指,又伸出右手三指。
“太少!十兩,就十兩!”黑衣又朝外走去。
女子這下不攔了,“那你就趕緊走吧,這小娘們兒,賣八兩已是抬舉。”
王妮兒心底一顫,這下才算是聽明白了,她竟真是…要被賣了!
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黑衣道:“那成,八兩也行,拿銀子吧!”
眼見黑衣從女子手中接過銀子後,滿目興奮而去,王妮兒隻剩下不住的搖頭……她……被賣了!八兩銀子賣了!
賣在這個不知何地的不夜天!
“有哪位好心人能救救我!求你們了!”王妮兒歇斯底裏,卻被女子喚來的雜役壓住肩膀。
反抗不過,甚至被壓的身子都動彈不得。王妮兒隻剩下哭泣。
以為再無轉機之時,忽聽到一道男音傳入耳朵:“這是怎麼回事?”
語氣裏滿是不明所以的疑惑,卻又是那般悅耳,猶如之音。
這聲音一傳來,她便感覺到肩上壓著的力氣,鬆了。
怔忪間抬頭,一眼便呆了,忘記了哭泣,隻剩下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
這是,怎樣一個男子啊…
粗粗的黑眉微微上挑,尾部就快要連入發線。他的眼睛很漂亮,深邃如深夜的大海。鼻若懸梁,光潔高挺。他的嘴唇有些薄,卻紅潤飽滿。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爽朗極了。
身高八尺有餘,偏瘦,穿著一襲繡山河的白色長袍。腰間配白玉腰帶。他的腳上穿著黑色筒靴。王妮兒還記得,從前村裏那些離家而去的青壯年後來偶逢過年騎馬回來時,都穿著這種鞋子。
他的脊背很挺,就像是平寧村村口立的那塊石碑一樣,好像他的身體裏,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在他的身後,約莫有十餘位身穿戎裝盔甲之人。還有一位身著官服頭戴官帽之人。
很快王妮兒就知道為何押著她的人放了手,因為方才花了八兩將王妮兒買下的女子朝官服之人福了一福開口:“喲,這不是咱們父母官李大人嗎!許久不來,還當您忘了不夜天媽媽我呢!”
那縣令王大人冷汗都下來了,怒視媽媽不予回答。
那白衣男子望了王妮兒幾息,揣摩了縣令與媽媽的對話,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又四周望了幾眼,似嗅到空氣中脂粉味道,隨即好像明白了。他似是有些生氣,朝背後穿戎裝盔甲領頭之人問道:“不是說用膳嗎?這究竟是甚地方!”
“將軍,這不夜天飯菜可口……其餘的……下官也不知……”
媽媽也一愣,急忙開口:“瞧我這眼神兒,將軍來此竟是不知!我是這不夜天的媽媽呢…來來來將軍大人,不夜天絕對給您招待好嘍!”
不夜天的媽媽說著甩著帕去拉扯被稱將軍的男子。
男子不耐煩的一甩袖,想要轉身離去,卻又不知為何,停下身子,道了句:“給我挑間上房,把那姑娘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