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了,他推著輪椅往易清羽這邊推了腿,臉上的汗越發地多了,沒幾步就憔悴的不行,整個人都像是要隨時消逝了一般。
“我剛剛找不到你了。”黎明笑著說著,他很虛弱 ,但是卻一如既往的將自己的腰背直直的挺著,保持著他一貫良好的家教,“這裏是什麼地方?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裏了。”
“我在執行任務。”易清羽垂下眼,她拉起自己的頭發,心裏有些嘲弄。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黎明一臉愧疚的說著,他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表情都顯現在了他的臉上,叫易清羽看的越發的明顯。
“沒有。”
易清羽說著,她在衣服內口袋裏掏了掏,將一個銀色的戒指放在了黎明的麵前,“這是你的。”
“我的?我不是送給你了麼?你也接受了,怎麼,要還給我?”
黎明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有些懷疑,還有些許的緊張,“清兒 我做錯了什麼嗎?你可以和我說的。”
“不是你的錯。”易清羽搖頭,她捂著自己的額角笑了,“黎明,這隻戒指,圈住了我的心。它打擾到我了。”
黎明愣住了,他略有些慌張的推動著輪椅往後了幾步,語氣都開始慌了,“定然是我打攪到你訓練了吧,沒事,我這就走,我回家去等你。”
“黎明……”易清羽喊著,她嘲弄的笑了,聲音裏有著一些顫抖。
“黎明,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你隻是假的,你隻是假的,為什麼還要來擾亂我的心,為什麼……”
黎明沉默了,他握緊拳頭,看著易清羽的眼神是火辣的,“你說我死了?清兒,若我還活著呢。清兒,你對我,失去了信心,是麼?”
“……”
“我知道了。清兒,你的答案,你已經告訴我了。抱歉,這麼多年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拖著殘破的身體還以為自己可以愛你,可以擁有你。你去執行任務吧,清兒!”
黎明釋然的笑著,“軍營才是你的天空,你的才能隻有在那裏才會揮發,去吧清兒,不要再惦念了,不要再猶豫了,去你自己的天空,翱翔吧。”
“我已經在你的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了吧!這樣,我就滿足了。”
說著,黎明就撐著輪椅顫抖著站起來了,他是遺傳性的心髒病,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的身體也越發的差,差到無法自己行走,隻能坐在輪椅上,多年沒有站起來,他的腿消瘦了許多,這一次,他毅然地決定站起來。
消瘦的身子晃動了幾下,易清羽眼眶都紅了,她捏緊自己的拳頭,指甲嵌入了肉裏,一絲絲的鮮血從手掌溢出來,染紅了指甲蓋。
“清兒,我走了。”黎明無奈的說著,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豆大的冷汗滴滴掉落,打在地上。
“黎明……”易清羽看著黎明就那麼消失在霧色裏,她心如刀絞,但是卻沒有勇氣走出去抓住那個男人,沒有給出去的戒指還在她的手心,不過一個簡單的圓環,卻套住了她的心。
她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踏出這一步,不能走,這一步踏出去了,就是地獄,她的肩上還有責任,這些擔子隻能讓她放棄這或許會美好的未來,接受殘酷的現實。
心裏一陣絞痛,似有什麼一下子湧了上來,喉嚨裏一陣腥味,一口烏黑的血從她口中噴出來,世界天旋地轉,她抬起手強硬的擦拭掉嘴角的鮮血,苦笑一聲,她再也站不住了,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易清羽猛地坐起來,她警惕的看著四周,這一片都是閃著紅燈的儀器,她身在這些儀器的中間,赤――裸著身子,滿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檢察器。
將身上的東西快速的拔掉,易清羽用搭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包住自己的身體,她從床上下來,腳有些發軟的站不住。
“上校!”一群群的人從外麵湧進來,易清羽看過去,她皺起眉頭麵露疑惑,這些人,都是誰?為什麼有一種熟悉但又不熟悉的感覺。
後腦勺有些疼,易清羽用手捂住後腦勺,她警惕的看著這些進來的人,讀取著忽然多出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