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沈昤初一個人在雨裏漫無目的的走,眼淚和著雨水一起往下流,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霍允之居然選擇了這樣的一個雨天來跟她說分手,這場景,這畫麵,是如此的狗血,如此的劇情化!真滑稽,不是嗎?她冷冷的笑了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裏,總之全身都已濕透,她還在恍恍惚惚的走。她原本隻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無名無份,她亦心甘情願,可是為什麼連這樣都不可以?
刺耳急促的汽車刹車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茫然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走到了馬路中央。麵前的小車裏,司機探出一張驚魂未定的臉:“小姐,命不值錢嗎?”
一隻有力的大手用力的將她往旁邊一拉,然後,有一把雨傘罩在了她的頭上。她轉過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了霍允之那雙充滿擔憂焦灼的眸子。原來,他竟一直跟在她的後麵!她的眼淚不由簌簌的往下掉。
“何苦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體質弱,容易生病嗎?”他低低的歎息,眼裏是極力隱藏的痛心。
她癡癡的看他,淚落如雨,“你都不要我了,我留著這破身子還有什麼用?”
霍允之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樣的一疼,他不說話,隻伸手招過一輛出租,將她推了進去,再把傘塞到她手上,告訴了司機地址,然後轉身就走。
“允之!”沈昤初淒厲的叫,他頭也不回,決絕離去。
遠遠的角落裏,一輛瑪莎拉蒂靜靜的停在那兒,車子裏,連翹擔憂的問連芸:“姐,你看他們那要死要活的樣,你覺得他們真能分開嗎?”
連芸冷哼一聲,嘴角掛上一抹自信的笑,“依我對允之的了解,會!”
“那就好!”連翹放下了心,嘖嘖的道,“姐,我真佩服你,看到這樣的畫麵你居然還能沉得住氣,要換我,早衝上去給他們一人一個巴掌了!”
“巴掌能解決問題嗎?”連芸譏笑的看著她,“沒準一個巴掌下去,反倒把他們打到一起去了。出軌這種事情,找第三者有什麼用?自己沒看住老公,那隻能怪自己沒本事。與其要死要活的去找第三者拚命,還不如想辦法把自己的男人搶回來!再說,她沈昤初算哪根蔥?我去找她?太掉價了!”
連翹恍然大悟“哦,難怪你不讓我把沈昤初的醜事抖給她的讀者,若是這樣姐夫反而站到她那邊去了……”
“沒錯。”連芸冷冷一笑,“婚姻就像做生意,也需要經營的,而且你姐夫這個人,責任永遠放在第一位,你若不想個法子讓他扛上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責任,又怎能栓得住他呢!”
連翹豎起了拇指,“姐你太厲害了!”
“不,我其實很失敗!”連芸苦笑了一下,“我失敗到需要用手段才能留住自己的丈夫,而那個女人,輕輕鬆鬆的就讓允之背棄了我們八年的婚姻!我這一生,從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打擊和挫折……”
“姐,”連翹不解,“可是你不是把姐夫給奪回來了嗎?”
連芸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苦澀的笑,“人是回來了,可是心卻留給了別人!這是我連芸一輩子的恥辱,永遠都無法忘卻的恥辱!”
連翹搖頭,“姐,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哪個男人不偷腥?也許姐夫暫時還不能完全忘掉那女人,但時間一長,心自然就回來了。再說姐為他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他也不敢再做對不起姐姐的事了!不過姐,”她擔憂的看著她,“姐夫不能生育,你這以後可怎麼辦啊?總不能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為什麼不能?”連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覺得這樣挺好,我本來就不想要孩子!”
連翹一臉的唏噓,“真是沒想到啊,姐夫居然不能生育!可是姐,你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啊?這些年來你一直不要孩子,大家都以為是你不願生,霍家老頭老太明麵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暗地裏早就對你不滿了。你為什麼還不把姐夫的事告訴他們,省得他們老編排你呢?”
連芸苦笑,“告訴他們?他們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嗎?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豈不是成了霍家的罪人了嗎?”
連翹憤憤的,“可是這樣太委屈你了……”
“隻要允之心理有數就行了,別人怎麼想,我不在乎!”連芸發動了車子,“咱們走吧,不要讓你姐夫發現了!”
車子疾馳而去,濺起了一地的泥水。
霍允之當然沒能發現得了她們,他強忍住回頭的衝動,在沈昤初哀怨的呼喊聲中步步離去,心碎成了碎片。初初,對不起!他的心裏被一股巨大的哀傷擊中,疼得他難過的彎下了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