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方才他進屋的時候周媽把宋清林來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但其中內情他尚不清楚。
桑妤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嗎?原來宋婉心的父親,就是當年那個拋棄我和我媽的男人。”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容臻驚訝極了:“你是說,桑霖臣?”
這事兒桑妤跟他說過,所以他記得這個名字。
桑妤點頭,“是。宋清林就是桑霖臣。”
容臻這回是真愣住了,“這麼巧?”
桑妤苦笑,“應該是狗血才對。”世界真小,兜兜轉轉的,還是這些人和事。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她的親生父親,竟然就是宋婉心的父親。如果宋婉心也是他的親生骨肉的話,那麼互為情敵的她,竟然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很可笑很諷刺對不對?”她嘲弄的笑著,顏色掩飾不住的黯然。
容臻不語,他是真沒有想到,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桑妤又道:“你看,我現在都迷惑了,我到底是姓桑呢?還是姓宋?”
她眸中受傷的光芒讓容臻很心痛。他把她的頭攬進懷裏,歎息:“傻丫頭,幹嘛糾結這個?你隻要記住你姓容就好了。不管你是容桑氏也好,容宋氏也罷,我隻知道,你是我容臻的妻子,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親,這就夠了。旁人怎樣,又何須在意呢?”
桑妤怔了怔,忽然就釋懷了,“是啊,我幹嘛要去糾結一些不相幹的人和事?他是我親生父親又怎樣?這麼多年,他從未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一直都是我和母親相依為命,當年他拋妻棄女,二十幾年來音訊全無,何曾想過我們母女?這次要不是他送容易回來,陰差陽錯和我母親碰了麵,想必他根本就沒有存過來找我們母女的心思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管他是誰?”
容臻親昵的碰了碰她的鼻子,“你這麼想就對了。記住,你現在是兩個身子的人,沒必要為這些亂遭事傷懷,該怎樣還是怎樣,管他是宋清林也好,桑霖臣也罷,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就成了。”
聽起來這話有些涼薄,但細想也無可厚非。原本他對宋清林並無成見,甚至還有些感激,因為在對待他和宋婉心之事的層麵上,作為父親,他並未過多的幹涉,也沒有打著為女兒和外孫著想的旗子逼著他做什麼選擇,所以他其實還算是一個開明的,通情達理的父親。尤其是這次他電話過去讓他把宋婉心帶走,他也沒有二話,隻說尊重他的決定。
可沒想到,他竟然就是當年拋棄桑妤和她母親的人。對於這種拋妻棄女的人,容臻向來深惡痛絕。一方麵是從小就目睹過父親的花心和薄情,自己深受其害,另一方麵,也深為桑母這麼多年獨自帶著女兒艱難生活而感到不值。隻能說遇人不淑,有這樣的例子在前,他更加明白,責任兩個字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麼重要。因此,他也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甚至,好女婿。
也因此,他才對桑妤說,不要在乎這些不相幹的人,因為他從未在你的生命裏出現過,如今又何必為他費神呢?
這些道理,桑妤其實也是懂的,隻是,“我擔心我媽,她連晚飯都不肯出來吃,我真怕她想不開。”
容臻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很能理解桑母此刻的心情。當年身心交付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見,一走就是二十幾年,如今突然出現,的確很難平靜。
想了想,他道:“我去看看。”
桑妤道:“嗯,你幫我開導一下我媽,她比較聽你的。”
容臻揉了揉她的頭發:“是咱媽。”
桑妤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了,你吃晚飯了沒有?”
容臻搖頭。
桑妤道:“正好,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飯,你去給你端。”
容臻阻止她:“我自己來吧,你身子不方便,就別上樓下樓了。”笑了笑,他又道:“正好咱媽不是也沒吃呢嗎?”
桑妤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
從她被母親趕出來後,就沒再敲開過她的門,晚飯的時候她在門外怎麼勸她都不開門,也不出來吃飯,這回容臻去敲門,她應該不會不開吧?
容臻走到桑母房間門口,敲門:“媽,我是容臻,請您開一下門好嗎?”
靜默片刻,桑母暗啞的聲音這才從門裏傳了出來:“阿臻啊,我身子有點不舒服,先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桑妤一聽苦了臉,看向容臻:“怎麼辦?”她沒想到她媽連容臻的麵子也不給。
容臻安慰她:“遇到這種事,誰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冷靜下來的,你得給嶽母一點時間,也許一覺醒來,她就想開了,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桑妤歎了口氣:“但願吧。”
這個晚上,注定是個無眠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