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的曖昧因子徹底被點燃,他像一頭餓了許久的獅子,急迫的去解除她身上最後一點束縛。
然,就在這時,容臻褲兜裏的手機突然瘋狂的震動了起來,打破了一室的溫情。並且,以一種不依不饒的姿態,持續不斷的蜂鳴。
他的動作僵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桑妤咬了咬唇,一把將手機從他的褲兜裏掏了出來,準備扔到一邊去。
但他的餘光卻掃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備注隻有一個字:沁。
是宋婉心。
桑妤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字,她的熱情漸漸的冷了下來。
容臻隻遲疑了幾秒,就從她的身上翻身而下。
“我出去接個電話。”他說,然後拿著手機走了出去。“喂?”
他的聲音很輕,可桑妤卻覺得,心裏好似被巨石砸了一下,生疼生疼。
這一幕是何曾的眼熟。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來電。隻是,結局卻完全不同。當初,他徹底拋開一切,與她共赴雲山,才成就了兩人的第一次。而如今,他卻毫不憐惜的留下了她一個人,徒留這一室的冷清給她。
真是成也宋婉心,敗也宋婉心!那個女人,不但是他的劫,也是她的劫。她不禁苦苦的笑了起來。
靜靜的坐在床上,她等了很久,可,不見他折返回來。
香薰蠟燭的淚流了一地,如同她的心。
她忽然像是瘋了一樣衝入洗漱間,用冷水將臉上的妝全都洗了個幹淨,直到那張布滿細密疤痕的素顏完全暴露在鏡子裏時,一行清淚這才順著她的臉頰,緩緩落下。
長夜漫漫,伊人心底成霜。
容臻很快趕到宋婉心的住所。
“怎麼回事?”他邊進門邊問。剛才在電話裏,她隻說容易突然高燒,他來不及細問,就急急驅車來了。
宋婉心神色緊張焦慮,“可能是剛回國,不適應這兒的水土,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半夜就突然發起燒來了。我剛量了一下,39度了。”
看了看男人的臉色,她又怯怯的道:“對不起啊阿臻,本來不想這麼晚還打擾你的,但是我爸去拜訪昔日老友了,菲傭也放了假,就我一個人,容易又忽然生病,我一時六神無主,就給你打了電話……”
容臻皺眉打斷她,“孩子在哪個房間?”
宋婉心帶他去,床上,容易靜靜的躺著,雙眸緊閉,臉色紅潤,一看就是那種不正常的潮紅。
容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得驚人。他當機立斷,“去醫院。”
宋婉心忙穿外套拿鑰匙,“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上了車,宋婉心抱著容易坐在後座,容臻開車,風掣電馳一般駛向附近醫院。好在這個點兒路上已基本沒有車輛行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
孩子被送進了急診室,值班醫生抽血,量體溫,最後給掛上了點滴。
一番折騰下來,已是淩晨兩點。孩子輸著液,安靜的在床上睡著,宋婉心打來溫水,不停的給孩子擦著後頸腋窩等地方,物理輔助降溫。容臻每隔半個小時就給孩子量一下體溫,一瓶液輸完了就按鈴叫護士來換,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守著孩子,誰也沒有提離開的事。
直到天明時分,容易的燒終於退了下來。兩個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宋婉心這才愧疚的抬起頭道:“阿臻,打擾你一個晚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容臻輕輕的給孩子掖好被子,淡淡道:“容易也是我的孩子。”
宋婉心的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承認這個孩子。那一刻,她的心裏百感交集。
容臻把母子倆送回到住所,又在附近的店裏給他們買了早餐,這才開車離去。
臨走的時候,宋婉心握住他的手臂,欲言又止:“阿臻……”
容臻淡淡的拉開她的手,隻道:“你也忙了一個晚上,好好睡一覺吧。”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宋婉心靜靜的站在那兒,唇角漸漸勾起了一抹誌得意滿的笑容。這已經比預期的好很多了,不是嗎?假以時日,她相信,他們會回到從前的,一定會的。
坐進駕駛室的那一刹那,容臻一陣眩暈,眼前有片刻的黑暗。他隻當自己是一夜未眠的緣故,稍稍的適應了一下,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等一切恢複正常了,這才發動了引擎,緩緩駛離。
回到容宅的時候,桑妤已經不在。
問周媽,她說少夫人一早就出去了。他心裏有些愧疚,昨晚兩人都那樣了,他卻拋下了她,的確不夠風度。本來想回來跟她道個歉的,既然她人不在,他也就沒有多想,回房洗了個冷水澡,換了套衣服,上班去了。
剛進辦公室,秦昊就敲門走了進來:“總裁,威爾遜教授聯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