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心苦笑:“阿臻。你就不問問我,還回來嗎?”
容臻淡淡道:“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這樣平淡的語氣,這樣漠不關心的態度,這樣絕情的言語,宋婉心隻覺得心裏像是被人用鈍鈍的刀子在割,疼得她幾乎失去了知覺。
她一仰頭,將杯中液體悉數飲入。
她喝得太急,不妨一下子被嗆到,眼淚借此機會紛紛落下,她捂著胸口的位置,咳得驚天動地,麵容痛苦得不忍直視。
容臻終於動容,他輕輕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的身邊,下意識伸出手去,輕輕的給她拍著後背,薄薄的唇裏溢出一聲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宋婉心所有情緒在頃刻間爆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說我?在你的心裏,我就是一個趨炎附勢,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嫁給你的父親,可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更不知道,這五年來,我是怎麼度過的。你的心裏,隻有恨,你覺得是我背叛了我們的愛情,你恨我,鄙視我,唾棄我,可我心裏的苦,又有誰知?”
她嘶聲叫著,淚雨磅沱。宛如梨花帶雨,淒楚而又可憐。
容臻給她輕拍後背的動作頓時僵了一僵。然後,他慢慢的收回了手,默默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執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洋酒的烈性開始從心底灼燒,他頓時覺得連舌尖都是苦澀的,麻麻的。
他慢慢的放下杯子,慢慢的看著她,然後道:“我給過你機會的。”
當年,他傷好回國,卻發現自己深愛的女友變成了自己的小媽,他大受打擊,不顧一切去找她。他傷心的問她為什麼,可她卻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對不起”,然後,像一隻蝶,翩然而去。
他大受打擊,從此冷心冷情。如今,她卻反過來質問,指責他的無情無義?
到底是誰無情無義?他臉上的表情益發的冷峻漠然。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往事不宜再提,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不管曾經如何的霽月風光,溫存愛戀,都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他們身份尷尬,她是他父親的未亡人,而他也有了桑妤,再糾纏過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可是,每個人都有初戀,而初戀總是難以忘懷的,尤其對方還是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所以,對於那段痛徹心扉的愛情,就更加不能釋懷。因此,明知道重提這個話題已是不妥,有可能會影響今後的人生,可,還是忍不住。
也許,這就是他的魔障吧,心魔不除,他始終不能做到真正的放下。
“你以為我不想說嗎?你以為我不想把一切的真相告訴你嗎?”宋婉心看著他,笑得苦澀而又絕望:“可是那段痛苦的回憶,那些不堪的記憶,我又如何說得出口?我要怎樣告訴你,你的父親,當年是用怎樣卑鄙的手段讓我成為他的妻子,又是怎樣逼迫我發毒誓將真相爛進肚子裏,永遠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容臻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杯沿,因為用力,他的指關節都變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