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很安靜,沒有多少客人。古典音樂優美的旋律在緩緩的流淌。他坐的這個位置很隱秘,卡座在角落裏,一株很大的綠植擋住了大半邊的視線,很適合見平時不太方便見的人,談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
不多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樓下,一個穿著黑色長裙,戴著白色荷葉邊帽子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她的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隻見她纖細的身影迅速閃身進了咖啡廳,徑直上了二樓。
很快,她走到了周律師的卡座前,壓低了聲音:“周律師。”
周律師起身,“婉心小姐。”
不是太太,而是婉心小姐。可見周律師對她和容天慕的真實關係,也是知情的。
宋婉心擺擺手,在他對麵坐下。
周律師剛要說什麼,這時侍應生走過來,他馬上閉了嘴。
宋婉心點了一杯咖啡,等咖啡上了,侍應生走了,這才道:“找我出來什麼事?”
周律師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道:“老爺還有一份遺囑……”
宋婉心了然,“給容易的?”
周律師點頭,“老爺在瑞士銀行給容易小少爺存了一筆錢,存折和密碼放在保險箱裏。保險箱的鑰匙在這裏麵。”說著,他把文件袋遞給她。
宋婉心深吸了一口氣,接過文件袋,打開,一樣一樣的拿出裏麵的東西。
遺囑上寫得很清楚,這筆錢,得等到容易滿十八歲之後才能動用,在那之前,先由她保管。而這筆錢的數目,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筆巨大的數字。他對她,對容易,向來都很大方,很厚道。
宋婉心的心裏一時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她咬了咬唇,克製住了翻江倒海的思緒,慢慢的將遺囑和鑰匙放回文件袋裏。
周律師在心裏歎口氣,老爺對這母子倆的安排真可謂煞費苦心,希望容易小少爺能盡快認祖歸宗罷,這樣他在九泉之下,也就能安心了。
宋婉心將文件袋放進自己的包包裏收好,“阿臻知道嗎?”
周律師搖頭,“老爺的意思,一切聽您的安排。”
宋婉心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她起身,“辛苦周律師了。”
周律師也起身,“這是我份內的事情。”
宋婉心笑了笑,“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周律師道:“婉心小姐客氣了,我也希望能看到容易小少爺早日認祖歸宗。畢竟,他是容家的血脈。”
“會的。”宋婉心篤定的道:“很快就會了。”
容天慕一死,她再無顧忌,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幹她早就想幹的事情了。
走出咖啡廳,她仰起頭,迎著陽光,微微的眯起了眸子。阿臻,相信我,你很快就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