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豐雖然不明白他的意圖,但還是點點頭道,“好的。”
容臻又道:“你給我訂明天的機票飛國內吧。”
容文豐怔了一下:“這麼急?”
容臻淡淡道,“事情辦完了,就沒必要逗留了。”
容文豐還想再說什麼,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兩人又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容文豐這才起身告辭。
他離開後,偌大的套房裏,瞬間安靜下來。
容臻一個人窩在沙發裏,手裏的白嘴香煙閃著紅光,白煙嫋嫋中,他眸中的光芒幽深似海,又如天邊幽冷的寒星,明明滅滅,可望而不及。
晚上,他和洛杉磯這邊分公司的高層們聚餐後回到酒店時,已是淩晨。
剛打開套房的門,他就察覺到了異樣,空氣中,漂浮著一縷淡淡的香水味。那是女人才用的香水。似有若無,似蘭如麝。
他喝了不少酒,微醺,慵懶,步伐間略微有些淩亂。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妨礙他敏銳的嗅覺和警惕性。
他沒有問是誰,因為他已經猜到了房間裏的人是誰。
他站在門口,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和踟躕。
良久,房間裏傳來幽幽的歎息聲,女子的聲音略帶沙啞,卻又性感得要命:“阿臻。”她叫他的名字,溫柔而又憂傷:“你難道想一直都站在那兒不進來嗎?”
容臻默默的摁了位於門口牆壁上的開關。霎時,房間裏清明一片,明亮的燈光下,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女子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遙遙的望著他,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唇角一絲淺笑,眼角下的一顆淚痣,灼燙了容臻的眼。
“是誰讓你進來的?”他走進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越來越有能耐了,竟然能讓他的保鏢輕易的就將她放了進來。
宋婉心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眸光黯淡了一下,“如果我不從醫院偷跑著過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再見我了?”
容臻走到酒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明明已經喝得不少了,而且明天一早的飛機,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動作,不受他的思想控製。
宋婉心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可她沒有阻止他。或者說,她壓根兒就不想阻止他。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他喝了酒,她想,他或許是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說的。
容臻將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他的腦子裏很亂,太陽穴突突的疼。
宋婉心輕輕的走過去,走到他的身後,然後,伸出纖細修長的手臂,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將臉輕輕的貼到了他寬闊的背上,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曾經那麼熟悉的味道。
他渾身一震,卻沒有拒絕。他想,他今天晚上真是喝多了。多得,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宋婉心在背後抱著他,眼淚潸然而下,她喃喃的道:“阿臻,對不起。”
容臻恍惚。
她對不起什麼?是對不起用這種方式把他騙來了美國?還是當年……
一想到當年,他心裏一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阿臻,對不起,對不起。”宋婉心的淚,濕透了他的襯衣。
容臻苦笑,現在才跟他說對不起,不嫌太晚了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眸中的光芒已冷戾無比。
“請自重,小媽。”凜冽的語氣,肆虐無情。刻意加重的小媽兩個字,如一把鋒利的刀,直直的刺入宋婉心的心裏,瞬間,疼痛就散到了四肢百骸裏。
她臉色蒼白,卻不肯放開他。“阿臻。”她痛楚的叫著他的名字,“我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