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癡心騎士終得回報
剛剛許安年聽了哥哥的建議後,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跑了回去。
還好,還來得及,許安年趕到後,蘇陌還站在原地,沒有回宿舍去。她單薄的背影闖入許安年黑色的瞳孔中,顯得那麼的悲傷落寞,許安年再也沒忍住,跑上前去,擋在了她麵前。
“蘇陌。”他叫了一聲。
“你還想幹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放棄?”見許安年去而複返,蘇陌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積攢多年的情緒,放肆的在他懷裏大哭了起來。
蘇陌瘦小的身子靠在許安年寬大卻並不十分厚重的肩膀上,忽然感到莫名心安。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那不是隻有堇年哥才能給她的嗎?她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淚水浸濕了許安年為了告白新換的白色西裝,更浸濕了許安年柔軟的心靈。
許安年的心痛,痛死了,但他卻默默的等著,直到蘇陌哭累了,沒有一絲力氣再繼續下去了,他才轉過蘇陌的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說:“不許再哭了,我真的好難過,好心疼。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太笨,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成,但是我愛你呀!我會為了你,做一切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你願意等我長大嗎?”
他的話全都出自真心,他的每個詞語都讓人落淚,他是真的拿命來愛眼前這個小女人,甚至,他為了他,第一次在她的麵前落淚,像個孩子。
蘇陌呆住了,她以為麵前那個大男孩還是傻傻的為了逗她開心給她在雪地裏翻跟鬥的男孩,可是,他真的成長了。而且,他哭了,像個孩子。蘇陌眼前再次浮現出許堇年的臉,想到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想到她和他忽近忽遠的距離,她突然發現許安年,在她麵前哭泣的大男孩,才是她最能看得到捉得到的人,才是她能倚靠終身的伴侶。
於是,她定了定神,在大腦內選擇性遺忘了有關許堇年所有的記憶,那些或苦澀或甜蜜的回憶,在她心裏真的都過去了。
下一秒,她牽起許安年的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她直視他深情的眸子,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許安年,我是真的被你打動到了,我決定,試著,和你交往,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我,也會心痛。”
她說的每句話都像貝多芬的交響曲一樣動聽,原諒許安年想不出其他詞語形容他聽到蘇陌答複時的心情。但是他做出唯一最傻的動作就是,胡亂的擦掉他臉上的淚水,淚漬還掛在臉上,他卻傻傻的笑了,局促的搓著雙手,卻不敢說什麼。
蘇陌急了,再次拉起他的手,恨鐵不成鋼的點醒他:“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了,難道你不想做些什麼?”她的眼裏隱隱約約浮現出一絲期待的神色。
許安年再次撓撓頭,又想起哥哥的話,拍了下蘇陌的肩膀,猛地湊上前去親了蘇陌還掛著淚水的睫毛一下,臉騰地紅的如剛摘下的紅蘋果。
看著眼前害羞的大男孩,蘇陌沒有責備他剛才拍她有點痛,也沒有笑他為什麼親睫毛,而是甜甜的笑了,那是她這麼多年來笑得最燦爛的一次。
可是,沒有人看到,躲在暗處的許堇年,看到滿臉淚痕的兩個人如此親昵的動作,淚珠沒有預感的落下。一滴,一滴,打濕了雪地中冒出的那棵嫩綠色的小草。
春天已經快到了,不是麼?
八.堇年病發不久人世
六年後,蘇陌和許安年同時從清風一中畢業,同時考入了同一所名牌大學,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讓人豔羨的金童玉女般的夫妻,而且,有了一對聰明可愛的龍鳳胎,他們幸福的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但是,許堇年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其實,他在剛出生的時候就體弱多病,在一次全麵檢查後,他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被斷定最多活不過三十歲。
蘇陌和許安年新婚後一個月,許堇年病情加重,住進了ICU,蘇陌和安年輪流照看著他。
是夜,許堇年從病床上起身,緩緩放下蘇陌枕在胳膊上的額頭,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的睡顏。
蘇陌哭累了,早已沉沉睡去,睡顏像個孩子般天真純潔,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顫動著不願離去。堇年抬手抹去它,眼神裏滿是疼惜,心也跟著狠狠一痛,這樣堅忍頑強的女孩,是值得他如此犧牲的吧,堇年輕歎一聲,緩緩走到窗前。
月光從窗戶中進來,映在許堇年俊俏的臉龐上,他倔強的側臉在夜空中更顯深邃。他的目光深沉似海,屏住呼吸,他靜靜聆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他不知道這樣沉穩有力的心跳還能為她跳動多久,他多想向上天求一個永遠,可他從出生就被認定最多活到三十歲。既然不能和蘇陌白頭到老,那就讓健康的弟弟替我完成守護她的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