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命運一樣,時而歡愉,時而沮喪,時而洶湧澎湃,時而危機四伏,多種情緒和人生百態,都摻雜其中,藍歌輕歎了口氣,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命運,不由自主沉浮,詭異多變。
師父的指尖掠過幾跟最細的弦,憂愁的琴聲陡然一轉,又變成了風雨不改的琴聲,如水如月光般皎皎,清冷,淡然,冰冷,最終又歸於平靜了,再不掀一絲風浪……
藍歌癡了,她呆呆的望著那架琴上的手,這是一雙怎麼樣的手,才能彈出如此動心的琴聲?
蠱惑,悲傷,彷徨,再到平靜。
良久——
百裏珩微微啟唇,他的眼染上一層風霜,他問:“小歌,你想學麼?”
藍歌愣住了。
師父怎麼突然要教她彈琴?
不過……
藍歌齜牙咧嘴的笑了,“師父,我要學,不過,能不能等到初十五過後再學啊?我,我希望……”過了初十五之後還能與師父您一起。
百裏珩頓住,他輕輕點頭,“好,為師答應你,等到魔界退兵之時,我再教你彈這曲子。”
藍歌猛地點點頭,無法自製的扯住師父的雪白大長袍,她說:“師父,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你和我,我們兩個,還有泡泡,我們一起彈琴。”
百裏珩的身體微微僵住,他凝著眉,見藍歌像個男孩子一樣,抱著自己,冰冷如月華般的心境,好似乎有了一絲溫暖。興許是被她那不拘小節的性子影響到了,他忍不住唇角微上揚,淡漠的笑了,如月光般,一塵不染。
藍歌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師父,你剛剛這是在笑麼?”她揚起頭,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好奇。
百裏珩沒有說話,而是與她相視,目光祥和,平靜無波。
藍歌捂著嘴巴,“咯咯咯”的笑了,“師父,你應該多笑的。”
兩人如此之近。
四目相對。
百裏珩漠然,他的味覺裏還殘留著藍歌的溫暖氣息,還有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藥香,似有若無,若即若離。本應祥和的心鏡,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砰”的一聲巨響,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靜。地震的威力讓周圍的偏殿為之抖了三抖。地震越來越頻繁,晃動著整座雲華殿不安生,他們四周的正殿,偏殿,亭台,花花草草,全部被這恐怖的地震給震壞了,地表的泥土裂成了一道十多米長的裂縫。
藍歌大驚。
桃花樹受到這劇烈的震動的影響,巨大的枝幹突然“砰”的一下,斷了。她大叫一聲,然後下意識的抱住師父,將他護在懷裏,而自己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倒。
身後巨大的桃花樹,往他們壓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百裏珩擰著眉,隻好反手將藍歌抱起,喚出橫霜劍,禦劍飛行,飛入天際,險躲這場劫難。
雲華殿。她的家,在彈指間,變成廢墟,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藍歌麵色煞白,險些暈厥過去。
她顫抖著身體,望著師父,幾度哽咽:“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百裏珩凝著眉,冰冷的神色飄過一絲深邃,未等他再說些什麼時。
天空中迎麵疾馳而來一團紫色的光,一輛金色鑾車踏著紫光,緩緩降落。
“夫人呐!”一個一身黑色鎧甲的馬臉壯碩大漢,踏出鑾車外,一見到藍歌,便從鑾車上一躍而起,黝黑的馬臉興奮的開出了一朵花。差點沒直接撲了過來。
藍歌嚇傻了眼。
“甲一!你怎麼在這裏!”
雲華殿不是有結界麼?甲一怎麼可能會突然闖入雲華殿呢?
甲一眼淚汪汪的望著藍歌,顫抖道:“我的個親娘喔,夫人啊,你可把我害得好苦啊!自從上次一別,咱們可好久不見了!”天知道,他為了找夫人,可是把整個浮島都搜過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魔君猜中了,夫人就在雲華殿!
藍歌麵色一紅,“對不起啊,甲一,我不是你夫人。請你以後別亂叫了。”
甲一“嘿嘿”的笑了,他走上前,微微一笑:“夫人呐,我是來接您回去的。”
藍歌倒退幾步,她搖頭,“不,我不要回去。”
百裏珩淡漠的看了藍歌一眼,見甲一突然出現,倒也沒說什麼。仿佛知道了一切。
不過,甲一就不同了,他一見到百裏珩以後,臉上的神色全然變了,變得有些害怕有些憎惡,他咬牙切齒道:“夫人,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了?你讓我家魔君大人該怎麼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