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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大巴車便將她帶到了這座屬於G市的小縣城,走下車,新鮮空氣鋪麵而來,一掃大巴車中的沉悶,她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胸口中堆積的鬱氣似乎才盡數散去。
“咳咳咳……”
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燒的溫度熨帖在掌心上,她苦笑了一聲,原來自己竟比想象中更加不濟。
初來乍到,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加之之前在遊樂場救人受的傷又經過機車比賽的加重,她光榮的在這個炎熱的夏季,感冒了。
夜色漸深,小縣城看上去有種荒涼的孤寂,樓房低矮,人煙稀疏,和M國的鄉鎮差別挺大的。
夏七用力的拍了拍臉頰,將自己已有些渙散的精神強撐起來,拎著包,孤身一人,踏入了月色當中。
幼兒園估計早應該關門了,為今之計應該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來C國一段日子,她也大概摸出了些門道,車站附近的店大多會提高價格,專坑外來的人,俗稱,敲竹杠,她剛賺了一筆獎金,不差錢,可是需要用錢的地方更多,本著節省的目的,便順著大路一路走了下去,慢慢遠離了車站附近。
小縣城有些落後,夜晚不僅沒有大城市的流彩斑斕,連路燈也是老遠一段距離才有一盞,而且燈光昏暗。
踩著地麵倒映的影子,安靜得似乎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當然,還有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夏七沒有回頭,無端的苦笑了一聲,不知為何,自從她來到C國,似乎就和尾隨跟蹤脫不了關係,總是能碰上這樣的事,第一次就算是被人陷害,那這一次呢?她看上去就那麼好欺負?
不過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孤零零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大晚上獨自一人,不盯上她又盯上誰?
腳步聲似乎加快了幾分,雖然已經特意的放輕了,但仍沒能逃出夏七那靈敏的聽覺,她皺了皺眉,身體的不適越發明顯,她並不想打架,若這人是和小白兔同樣,隻是個小偷,那就好辦了,於是她將背在身後的背包取了下來,抱在了胸前,繼續若無其事的走著,裝著什麼也沒有發現,隻希望身後那人能夠知難而退。
然而,現實總是與期望相反,腳步聲在靠近她後雖然放緩了,卻沒有離開的跡象,仍然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夏七歎了一口氣,強忍著欲裂的頭疼,慢慢握緊了拳頭,但卻在轉過一個街角後又漸漸鬆開了,她悄然一笑,大步像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或許是她來到這個小縣城後第一個看上去還算氣派的地方,推開玻璃門,寥寥數人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候著,年輕的小護士打了一個哈欠,抬手一指又打發了一個問路的人,唯有急救室依然熱火朝天,沒有地域的區別。
回頭看去,隻見大門外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她微揚唇角。
醫院,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外科值夜班的醫生隻有一人,掛了號,她也坐在了大廳的長椅上,輕靠在椅背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鬆後的左腳隱隱的微顫著,沒人能看得出,她其實正忍受著腳腕鑽心般的疼痛。
不知不覺間,她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她很累,來C過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她卻覺得仿佛經曆了半年光景,這種累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更多是是心裏承受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