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光之下,影影綽綽的黑衣人宛若惡鬼一般,他們各個手裏拿著長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從他們的刀下消失了。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內髒橫流。風吹著,嗚嗚咽咽的,像女子的哭聲一般。
“最近玩得可還好?”一個蒙著臉身著夜行衣的男子用腳踢了踢他的臉。
是金廣田。
四當家的扯出了笑臉,老大啊……果然還是動手了。自己怎麼就忘記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呢?
殺伐和屠戮對於老大來說,那本就是成大事者所必須要下的狠心。
當初暗殺前任大當家的金子坤和放出凶屍屠殺的時候……
他的眼睛裏可是一點兒害怕和同情都沒有的。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笑什麼?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金廣田狠狠地給了他一腳。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哈哈哈哈……”四當家的口吐鮮血,喃喃低語道。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咱們都是惡魔,隻不過你還不夠惡!”金廣田冷笑道。
手起刀落,頭顱與身體分了家。
一輛輛卡車駛來,屋裏屋外的人忙活著……卡車駛走,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三當家睡得正香,突然脖子上一涼,他睜開眼,那冰冷的刀刃泛著寒光。
“老大果然是要對我們下殺手了。”他淡定自若地說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老六,即便當初沒有發生任何事,我們的結局最後都會是如此。我是知道躲不開這結局,才決定奮力一搏的。”三當家的說道,“隻不過……我們都做不到老大那般心狠手辣。這大約也是我們成不了大事的緣由所在吧!”
“你倒是想得透徹,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動手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三當家的閉上了雙眼。
那刀刃上的力道重了一些,三當家的覺得自己脖子上的皮肉有些刺痛。
突然,那刀刃拿開了。
六當家的低聲說道:“十年前,你曾在行刑台前替我說過話。今日,我便饒你一命。不過,逃不逃得出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三當家的從床上爬起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從何說起。終是看著從外麵關上的門,歎了口氣。
小光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焦急地低聲問道:“三爺,您可還好?有沒有受傷?”
“阿明!你怎麼來了!趕緊跑啊!跑得越遠越好!”三當家的說道。
“三爺,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棄您不顧呢?”小光說著,摸黑去了堂屋。接著昏暗的月光,拿下牆上掛著的一把大刀,將屍體的人頭砍下。又從兜裏掏出一張人皮麵具套在那人頭上。
“你上次讓我做了個人皮麵具,就是為了……”
“爺,金瀾堂這個人喪心病狂,我早早就做了這準備。”說罷,他隨三當家的進了床板下麵的密道。
過了一會兒,兩個拎著麻袋進來收屍的人,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地上的人頭,說道:“確認,三當家的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