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祟……”
“邪祟什麼邪祟?今兒族長頭七,莊子裏男丁都去了,就你縮被窩裏神神叨叨一天了。你怕那邪祟,就不怕族長怪罪?別作到最後邪祟沒躲掉,又犯了族長的怒!等著兩邪祟找你索命吧!”
“呸呸呸,你胡說什麼呢?婦道人家懂個屁!今兒頭七陰邪氣兒那麼重,我出去不是找死嗎?等給二狗子做了法事,我再好好去祭拜族長。”
“你一天天的那破嘴不知道收斂,看你這回還長不長記性。”
正說著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啊!”勝子一下用被子捂住頭,“邪祟,邪祟來了。”
“咚咚咚”又是一陣。
“誰呀?”勝子媳婦起身問到。
沒人應,“咚咚咚”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會不會是老宅裏的人過來找你?今兒該你守夜的,這一整天沒露麵。”勝子媳婦披了件兒衣服準備下去開門。
“你幹嘛去?”勝子一把拽住她。
“開門去啊。”
“誰讓你開門了?不準開!”
“你真是……”
話音未落,就聽見“嘩啦”一聲巨響。勝子媳婦忙打開了床頭的燈。隻見一個人直溜溜地杵在床邊。
“二狗子?”
“啊,啊……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勝子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你,你別過來!”勝子媳尖叫亂舞著雙手一通亂打。二狗子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拖下了床,又一腳踢在她的臉上,這人便沒了動靜。
勝子沒聽到媳婦的聲音,想著不好,便露出頭來看,隻瞧見二狗子一雙白眼珠正死死地盯著他。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不遠處熟睡的鄰居翻了個身。
子時已過,做完了法事,莫家老宅裏幾十口子人散了各回各家。
幾個路過十字路口的人手電一晃,看見不遠處有一人在路中間跪著。
“法事已經結束了,回去吧!”
那人沒應,一動不動。
這幾人覺得奇怪,便走過去看看。還沒走到跟前,就被腳下鮮紅的血跡嚇到了,趕忙往回跑。
莫家大爺聞言帶著一眾人過來。
這跪在燃盡的紙灰前的就是那二狗子,他身下還有一人,臉已經被啃咬的麵目全非,一個眼珠已經不見,另一個在眼眶外麵耷拉著。撕裂的嘴裏,露出來整個牙床。脖子上有三個大洞,血不停地往外冒。
“啊…啊…”聽得哭喊聲,眾人一看走來的竟是勝子媳婦。
隻見她額頭流著血,臉腫的像充了氣一般,見著地上死屍,一下暈了過去。
慘死的便是那勝子了。
“二狗子違背了不再對別人說的誓,這是跪在族長回魂的路上請罪呢!”
“這勝子攛掇二狗子破了誓,本答應要在十字路口喊三聲“我才是王八蛋”的,也沒做到。”
“二狗子一是悔意似海,一是怨氣衝天。這才詐屍還魂找他索命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邪乎。
一時間莫家莊人人自危,無人敢再提十年前的那樁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