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暖陽從山的那邊斜斜的照過來,氣候轉冷,少了生氣,憑添了些孤寂和壓抑。
與這蕭條的冬景截然不符的是淩清那份雀躍的心情,苦等了八年,她終於在今天找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順著蜿蜒崎嶇的山間小徑,淩清帶著阿九一鼓作氣爬上了青峰山的最巔峰,在一處絕壁前落住了腳。
淩清穿著單薄的亞麻長裙,質地普通,做工更是粗糙,不過卻洗的幹淨,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背上背著一隻篾竹簍子,裏麵裝滿了新采的藥草。
淩清麻利的爬上附近一塊爬滿藤蔓的大青石,指著身下幾米處那長在崖壁縫隙中一株火紅色的花蕊,轉頭跟身後的阿九興奮的比劃著說:“九兒你快看,那就是我跟你說的血蓮花!”
九兒是淩清的丫鬟,跟淩清年歲相仿,被人伢子賣到戲班,因為不堪忍受班主的虐待偷跑了出來,又餓又累暈倒在路邊,是淩清的爺爺,當時秀水鎮最有威望的老大夫在出診的路上撿回來的。
阿九來淩家的時候才十歲,這八年來她和淩清一起長大,雖是主仆的關係,情誼卻勝似姐妹。
阿九探著身子看見了那株光禿禿根莖上突兀著的一朵拳頭大小的花蕊,著實為這怪異的花朵覺得驚奇,驚奇之餘更多的是激動,拍著手掌欣喜不已,“老天爺開眼,終於讓我們等到了,血蓮花開,姐姐的病就有救了!”
淩清翹著唇角眼中也掩不住笑意,朝阿九認真的點頭,轉身眺望著山崖的對麵,對麵還是山。淩清眯眼望著遠處依舊綿延起伏的山巒,山風很大,將淩清齊腰的青絲拂的很亂,淩清也不去撫,神情略有哀傷的站在那塊大石上癡望著遠方,喃喃著:“爺爺,血蓮花就快要開了,您終於可以安息了……”
阿九站在淩清的身後,小鹿一樣靈動的大眼一直看著淩清單薄的背影,阿九的眼底,欣慰和憐惜共存。
主仆二人就這樣靜靜的眺望了一會遠山,唏噓了一番,終於決定要回去,阿九接過淩清後背的篾竹籃,攙扶著淩清從大青石上跳下來,主仆二人滿載而歸的朝著山下走去。沒走出多遠,淩清突然停住腳步,眉眼微蹙,詫異的四下打量,又側耳聆聽著什麼。
“怎麼了姐姐?”阿九走了幾步又折回來,看著淩清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臉好奇的問。
“我聽見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傳進耳中。”淩清說,“你聽,那聲音又來了!”
阿九也站著不敢動,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笑了起來,臉頰上綻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是山風太大,刮過樹頂的聲音呢!”
淩清搖了搖頭,朝阿九做了個‘噓。’的手勢,眉眼微蹙,轉身朝著先前佇立的那塊大石走去。
“九兒,你快來看,那是什麼?”淩清的聲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