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錢是麼?”
羅薩利歐一聳肩:“不太算。”
女人微微側頭,用手輕掩自己的唇瓣,綻放出笑靨:“溫森說過你很慷慨。”
“還好。”
“你在這裏預定了專座。”
“是有這麼回事。”
“姐……”溫森出聲,試圖將莉莉耶拉回正常人類的狀態。這種形態的莉莉耶他再熟悉不過,正是那種即將要將人整個吞下去的樣貌。
她就是在這樣的形態下以十分之一的價格進到了供應的酒水,並且讓那個大腹便便很討人嫌的房東慚愧的認為往後五年不該收房租。
溫森經常覺得這樣的莉莉耶是被微笑惡魔占領了軀殼,否則她的笑容怎麼會這麼可怖?
“不要,羅薩利歐先生他……”
“我知道。”
她輕描淡寫的堵回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笑意漸濃。
羅薩利歐覺得有些不妙。
怎麼回事?
是不是有人想要幹掉我,為什麼我的脖子這麼冷?
“你不該用普通的價格享受到不同的待遇,這不公平。”她笑盈盈的模樣。
“可能如此。”羅薩利歐的內心本想宣揚“像我這樣獨特的人理應有特殊待遇”,但他隱隱覺得在這樣的場合下並不合適。
“得加錢。”
“我無所謂。”
在他的注視下,藍眼睛的女人一隻手仍掩著唇,另一隻手優雅且緩慢的將那杯酒推到了他的身前。同樣是這隻手,伸到了他的麵前,然後攤開:
“一百基納,謝謝惠顧。”
……
“嘖。”他的手指再一次被刺出不起眼的血孔。
伍德摘掉眼鏡,將戴在手指上的頂針卸下,隨手拿過一塊布料,將自己新弄出的,和之前弄出的孔洞簡單的擦拭。
終究還是老了。
其實他本有更好的選擇,比如那台老式的縫紉機,盡管那比不上現在以燃能或者是晶能驅動的新式機器,但老人總是比較念舊,隻有在用起那些同樣老的機器的時候,才能得心應手。
隻是那個老夥計同樣被放在角落,堆積了不少的灰。
他有些感慨,還有些感傷。
門被打開了,一些冷風灌了進來。
門又被關上,然後再次打開。
等那個獨特的,甚至有些另類的訪客試了三遍之後,他終於驚訝的發現了事實:
“掛在這裏的鈴鐺不見了!”
伍德停止了動作,名為笑容的表情久違的回到了他的臉上。
“你一定沒看放在門口的‘閉店’標牌。”
“它隻能說明你關了裁縫店,”他將帽簷抬了抬,“卻不能說明這裏不再是守望者老巢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那種說法,但是,”他走出了工作台,解開自己的圍裙,將其掛在一邊的牆上,“隨你說吧。”
再一次看到老裁縫,羅薩利歐覺得他比之前顯得蒼老的多。失去兒子對於父親來說,無疑是一個難以跨過的坎。
世事總是無法遂願,但願時間能讓他的傷痕快些結疤。
羅薩利歐抬了抬手裏的籃子:“這次我買了比較貴的品種,似乎叫‘粉色絲絨’,老規矩,拿出你的咖啡壺吧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