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困厄乖舛(3 / 3)

顯而易見,理想國的存在目的是締造一片理想之邦,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究竟是指什麼,但他們卻一直在暗中行動,而且,從未停止。

這可真是不得了。

“你們想要締造的‘理想國’是什麼樣的?”

“你們?”羅薩利歐感到門中傳來一陣精神波動,接著腦中傳來一句有些迷離的答案:“不知道。”

不久後他又補上一句:“誰知道呢。”

此後則是無言的靜默,就當羅薩利歐思考著怎樣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獲取更多的信息,雕像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

“盡管那遙不可及甚至像個童話,”聲音略有停頓,“我們仍期待著那片國土終有一日會成為現實,而不僅存於‘理想’。我始終幻想著,終有一天,即使是我們,也能安然踏足那片真正的樂園,那片,像夢一樣的理想鄉。”他的話語忽的一轉,“哈哈!抱歉,我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是個壞習慣,如我的管家所言,也許我真的該改一改,當然,千萬別當真。”

羅薩利歐從他的話語中提煉出了一個詞,“我們”。

這個詞似乎並不僅僅指代理想國的成員,也許還有著其他的意義。

問題遠不止這點,“理想國”是一群怎樣的存在,為什麼要締造理想之鄉,“我們”都包括了誰,使徒對他們而言的意義和其職責……

羅薩利歐感到自己找到了一根蔓條,想要將其拔起,卻發現它的根莖分明虯結錯雜,深入地底,並且隨著挖掘,他越是能感到知之甚少。

羅薩利歐思索著要如何用合乎邏輯卻又不暴露自身的措辭,盡可能的從他口中獲取信息,那股熟悉的精神疲乏感卻未約而至。

看來到此為止了。

“我得離開了。”羅薩利歐說道。

他正要循著坐標回到悲憫之門,聲音卻打破了沉默:

“你並不是使徒。”

這句話在他的腦中炸開一般。

暴露了?究竟是什麼時候?

羅薩利歐思考著補救的可能,但礙於逐漸遠去的意識,大腦的思維速度變的緩慢而凝滯。

“哦,這沒什麼。”

對方的語氣裏並沒有太多情感波動,淡淡訴說著:

“其實,長久以來我都在思考,理想之國,那存在於我們想象中的樂園究竟是什麼,而使徒,那神賜的引導者,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又意味著什麼。

對我來說,理想國未必存在,救世主或許也隻是個拙劣而可悲的謊言。

無所謂。

我們需要的隻是一個足以作為精神寄托的信念,即使那是虛無縹緲的希望。

所以我們對幻想寄予熱衷,對謊言付諸虔敬。

很可笑,不是麼?

我不清楚他們的想法,也許跟我一樣?

我並不知道你是如何來到這裏的,或許是命運使然?但既然你的出現填補了使徒的空缺,那就請你務必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因為……你永遠無法想象到失卻了最後希望的我們會做出什麼。

雖然不知道你對我們有多少了解,但我必須給你個忠告:

在死亡找到你之前,撕裂你的臉,讓它遍布創痕,任其潰爛、流膿,直到你獰惡萬分且醜陋不堪,直到你再也無法認出鏡中的自己,然後……

蜷縮在陰影之下,畏懼光芒般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