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宏九年元月二十九日,胤崇帝任命左英為定遠將軍,丞相韓慕允為監軍,發兵邊境,正式與羽梁開戰。這一戰爭被後世稱為雙王之戰,是紫華帝國一統中原的開篇。”
——《紫華評事》
“這場戰爭的真實序幕其實起源於一個女人,而戰事最後也由她所終結。然而,在整個紫華帝國的創立過程中並沒有她的蹤跡,據說這是紫華大帝刻意將她抹去的。曆史的真實隨著逝去的人沒入了黃土,這一切恐怕隻有在當時漩渦中心的三個人才會知道。”
——《宣宏外史》
時間倒回到仁武二年,堯紫跟隨著喬蘭墨煦回到了羽梁,由於時近年關,墨煦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所以堯紫被安排入住了鸞和宮內,整日無所事事。
終於忙過這一陣子的時候,已經是臘月末了,墨煦看著天英帶回來的密信,淡藍色的眸子越來越深,身邊不自覺的凝聚了一股戾氣。墨煦看完後,將信折起,扔進了火盆裏,任由火舌將白色的信紙舔舐幹淨。
果真沒有時間了麼?
“來人,擺駕鸞和宮”,墨煦沉聲說道。
總管太監徐公公立馬下去安排,不一會兒,步輦便來到了堯紫所在的鸞和宮,然而通報了小太監卻告知堯姑娘並不在宮內,墨煦微皺了一下眉頭,撇下眾人便去尋她了。
堯紫隻是悶在宮裏會胡思亂想,所以就一個人出來走走,結果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感覺應該是到了冷宮的位置,周圍的景色很是荒涼,與新年的喜慶氣氛格格不入。
這是哪裏?
沿著路一直走,一直走,是一座廢棄的宮殿,梧桐樹的枝椏爬到了牆外,光禿禿的纏成一團,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打理了。這個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堯紫一刻都不想多呆。
然而,正當她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驀地一個尖銳的女聲從高牆內傳來,聲音極為淒厲。堯紫不禁停住了腳步,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勉強可以將破碎的字詞連成句子。
她在叫墨煦。
突然,堯紫身子僵了一下,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難道是…
“你在這裏做什麼?”身後傳來喬蘭墨煦冷冰冰的聲音,堯紫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隨便走走。”
兩人視線交錯,誰都沒有先邁開腳步,而高牆之內那女子的聲音仍在繼續,墨煦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回去吧。”
堯紫點點頭,與他一起往回走,果真無情最是帝王家麼?
“你在想什麼?”走離冷宮之後,墨煦才再次開口,“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
“如果我問了你會說麼?”堯紫停住腳步,驀地問道。
“隻要你想知道”,墨煦淺笑著說道。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墨煦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既是被她碰上了,也瞞不過去了,不,應該說他本來就不想瞞她,隻不過沒有說的必要而已,反正那人早已是無關緊要的人了。
是的,冷宮裏的女子是淩若容,當年在宴會上被指給喬蘭墨煦的側妃。
答應這門親事完全是出於政治考慮,她的父親還有些用處,至少在扳倒太子這件事上,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韓慕允竟然會出手殺了太子。
太子一事當是個意外,那麼在他登基為帝的道路上,淩若容的父親應該是居功至偉的,隻不過狡兔死走狗烹,知道秘密太多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如此,他的女兒亦是如此。
他沒有殺她,隻是將她關進了冷宮,也算是念著多年的夫妻情分了。隻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那女子就瘋了。可能對於她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簡單的向堯紫解釋完這件事情之後,女子注視著他,似在觀察什麼,墨煦無奈的笑道,“可是覺得我心狠手辣?”
堯紫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你變了很多。”
“人都是會變的,不是麼?”墨煦迎著陽光,任由明亮的光線將他身上金龍紋理的錦袍照的燦然,“況且這皇位本就是世間最最汙穢不堪的東西。沒有例外。”